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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16:54 作者: 於鹿yulu
    層層紗簾後伸出一隻白得近乎透明的手,那手骨節分明,纖細非常,腕上戴著只福祿壽翡翠玉鐲。

    一顆黑色的藥丸從那隻手中緩緩飛入男人攤開的掌心裡。

    「鬼嬰已死,還需十六位童男童女獻祭。」

    男人垂下頭,恭敬應道:「.是,我會儘快安排。」

    第49章 醫生x小畫家

    同人文之高冷骨科醫生與古靈精怪小畫家。

    市醫院新來的骨科醫生帥得天妒人怨,小護士們每天對著封承的臉都能多咽下幾口飯,悄咪咪將他的名字掛上了市醫院的院草。

    小畫家蘇聽白騎自行車被撞成小腿骨折,人還躺在病床上,卻一眼就相中了這位嚴肅的大帥哥。

    傷筋動骨一百天,蘇聽白在醫院躺了一百天,也足足給封承畫了一百張肖像畫。

    「封醫生,這是今天給我檢查輸液時的你。」

    「封醫生,這是幫我調整床位角度的你。」

    「封醫生,這是今天你幫我倒熱水時我畫的,聽說你馬上要下班了,畫得有些潦草,不要嫌棄呀。」

    「封醫生,這是我腦補的你,嘿嘿嘿.」

    「封醫生.」

    小畫家的心思全寫在臉上,奈何封醫生鐵石心腸,一張畫都沒有收過,整天面癱著臉,看也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直到蘇聽白終於能出院。

    她拄著拐杖,臉上掛著有些羞澀的笑,路都還有些走不穩,卻大膽地攔住封承的路。

    一摞厚厚的紙被遞過來,封承垂首,很快便認了出來,是她畫的那一百張畫。

    少女的聲線明亮而又充滿著朝氣,「封醫生,我就要出院啦,以後可能就見不到你了。這些畫,能不能.」

    她話還未說完,封承便抬腕看了眼時間,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蘇聽白的聲音卡在喉嚨口,有些怔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卻不防拐角處跑過來個小孩,把她撞得往一邊歪去。她本就重心不穩,一隻手要撐著拐杖,另一隻手便下意識鬆開去撐住地面。

    手裡的畫紙也隨之脫手,飛出了窗外。

    她掙扎著起身,卻只來得及看見飄飄揚揚散落在半空中的白色紙張。

    那張寫滿她全部傾慕的畫紙,被風揚起,又狠狠地砸落在湖面上。

    像極了她破碎的心意。

    蘇聽白走後,封承著實過了一段清淨日子。

    耳邊再也沒有嘰嘰喳喳的聲音,也不會有人往他的辦公桌里偷偷放糖果,他也不用再忍受同事們戲謔的目光。

    可又有哪裡變得不一樣起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有些想念那道絮絮叨叨的聲音,開始下意識檢查自己的抽屜里有沒有糖,開始漸漸回憶起那些畫來。

    在第三次夢見那個送畫的少女後,封承憑藉著記憶中某次她說過的名字,找到了她的學校。

    可她的老師卻告訴他,他要找的人幾個月前就退學去了國外,具體是哪裡,沒有人知道。

    原來她走之前說的可能再也見不到,是真的見不到了。

    封承站在灼熱的陽光下,仰頭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蟬鳴鳥叫和行人的交談化作他耳邊清晰而又緩慢的心跳聲。

    他忽然覺得,哪裡空落落的。

    世界這麼大,封承再也找不到那個會為他畫一百張畫的人。

    興許是老天終於聽見了他的禱告,封承終於再次見到了她。

    三年的時間不算長,卻足夠讓少女洗去青澀。

    她站在頒獎台上,舉著獎盃向大家致意,年輕的臉上滿是自信與喜悅。

    舞檯燈往她身上鍍上一層華光,耀眼奪目。

    主持人問起這位藝術史上最年輕的得獎者,是因為什麼才會令她創造出如此打動人心的畫作。

    她答得大大方方,卻令屏幕前的封承紅了眼眶。

    「也許是因為,我心中有執念吧。」

    「既然是執念,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放下呢。」

    電視機里頒獎禮還在繼續。

    封承進房打開保險柜,從裡面拿出一個本子。本子裡夾著張書籤,裡面是一張被撕下來的塗鴉。

    塗鴉有些皺,褪色很嚴重,邊角露出一圈紙張的毛邊,可見其主人時常將它拿出來把玩。

    這是三年前,蘇聽白偷偷在他的記錄本上畫的,那時候他難得發了一次脾氣,將塗鴉一把撕了下來。

    結果在某次大掃除中,被他在辦公室沙發底下找到了。

    這是除了那些冰冷的數據以外,唯一能證明她真實存在過的證據。

    也是他這幾年來唯一的念想。

    冗長的頒獎禮結束,蘇聽白穿不慣高跟鞋的腳踝痛到炸裂,她疲憊地被助理扶著往停車場走,卻看到了那個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

    蘇聽白張了張嘴,有些複雜地看著封承,「封醫生,好久不見。」

    封承見她這副不冷不熱的態度,自嘲地勾了勾在冬夜裡被凍得有些僵硬的唇角。

    再開口時,聲音夾雜著幾分沙啞,「好久不見,還沒恭喜蘇小姐.」

    「謝謝。」蘇聽白打斷他,攏了攏大衣,垂下眸子。

    封承心口一窒,見到她時的喜悅瞬間便消散殆盡,取代而至的是徹骨的冰寒。

    他認命般閉了閉眼,從懷裡掏出一個文件袋遞到蘇聽白面前,「這三年,我一直欠你一個道歉。現在,我想用這個,正式向你說一句對不起。我欠你一百張畫,現在,也還你一百張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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