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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14:53 作者: 木染秋
    「難道不是嗎?」蘇夏想起下午的事還心有餘悸,故意板著臉說他, 「只有小孩子才會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不認真吃飯!」

    見她還認真臉教育起人來了,盛颺沒好氣的抬手捏了下她的臉:「小丫頭翅膀硬了?還管起我了?」

    他抬手捏完她的臉,兩人都愣了一下。

    實在是他做的太自然,就像小時候無數次她跟在他身後調皮搗蛋完, 他會做的動作一樣。

    自然到,兩人現在的不自然反倒像是另一種……無聲的曖昧。

    盛颺收回手,低咳了一聲:「抱歉。」

    蘇夏本來有點心慌意亂, 聽他道歉, 眼裡的光又暗了一下。

    「幹嘛道歉?」蘇夏努力忽視已經失速的心跳, 抬手揉了下臉,「你以前捏過我那麼多次也沒見你不好意思?」

    聽她提到以前,盛颺反倒自在了不少。

    「那不是你還小。」

    「我現在也比你小啊!」蘇夏想起什麼,忽然誇張的「哦」了一聲, 試探地問道:「我知道了,盛颺哥哥你以後要是有女朋友了,是不是就不會搭理我了?」

    盛颺抬睫,似乎想了一下,然後低聲:「她應該不會介意。」

    某個片刻,蘇夏甚至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溫柔。

    她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但再仔細看,他的神色又恢復正常,好像那個「她」真的只是回應她的設想。

    ……

    蘇夏舔了下唇,忽然不敢再問下去。

    「對了隊長,你以前練舞的時候也是這樣嗎?」蘇夏再次發動轉移話題的一級自我保護技能,「每天都得這麼重複十幾個小時?」

    「十幾個小時?」盛颺又喝了口粥,隨口道,「哪兒這麼少。一般都逼近二十個小時,最辛苦的那段時間,每天也就睡三四個小時吧。」

    「三四個小時???」蘇夏真實的驚了,「需要這麼拼嗎?」

    盛颺放下保溫壺,反手抹了下唇,漫不經心的說:「拼嗎?為了站上更大的舞台,努力練習是當時唯一能做的事。」

    「那累嗎?」蘇夏想起他離家比賽的時候才十歲,不由心疼道。

    「還好吧。」盛颺淡聲,「那個時候反而是最輕鬆的,因為只需要專注在一件事上,而且天真的以為努力了就一定可以站到自己夢想的地方。」

    蘇夏忽然就明白了了。

    就像很多人都覺得高中的時候最累最辛苦,可等到真正踏過那段單調重複又純粹的時光才發現,未來等著自己的是更令人心力交瘁又充滿無奈和掙扎的成人世界。

    象牙塔里的努力反倒成了再也回不去的白月光。

    「但你最後成功了。」蘇夏笑,「你站到了曾經夢想地方的地方,成了……」

    蘇夏頓了一下,才接著說:「成了很多人的光。」

    盛颺正好抬頭看她。

    福至心靈。

    那一刻,盛颺覺得她似乎要說的是——成了我的光。

    指尖像是陡然爬上了螞蟻,忽然有點癢。

    盛颺蹙了下眉,捏著關節很快回神。

    他垂眸晃了下神,沒再看蘇夏,利落的起身。

    「今天很晚了,先回去吧。」

    「哦,好。」

    蘇夏今天晚上得償所願,還跟自家隊長聊了這麼久,已經心滿意足,聞言屁顛屁顛的跟在盛颺身後出了練習室。

    「對了,我們不用等齊鳴嗎?」蘇夏忽然想起來,「他怎麼拿東西拿這麼久?」

    盛颺:「……」

    「不用。」盛颺偏頭摸了下鼻尖,神色倒是一派自然,「我讓他拿完就先回去。」

    「哦。」

    蘇夏不疑有他,隨手關了練習室的燈。

    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整棟樓的燈都熄的差不多。

    經過長廊末端的練習室時,蘇夏發現竟然還有人在練習。

    聽到裡面已經在帶歌詞練習唱跳的動靜,蘇夏認出了是誰:「路西珂?!天,她也太刻苦了!」

    「隊長,我是不是現在回的有點早?」蘇夏忽然有種在家長面前被別人家的孩子比下去的羞愧,「她都是出道八年的全能選手了,這才一天就能練習唱跳了,還這麼拼?!」

    路西珂。

    盛颺聽到這個名字忽然想起在半個小時前,剛在這裡被她質問過。

    「颺神,你為什麼不選我?」

    當時他剛出電梯,就跟練習室門口的路西珂迎面碰上。

    路西珂似乎很意外。

    在他抬腳擦身而過的時候,忽然問了那麼一句。

    沒頭沒尾。

    但路西珂有自信他記得自己。

    盛颺也確實對她有印象。

    當時初選直播,除了蘇夏和涼綺,就數路西珂的舞台最驚艷。

    那完全是一個成熟藝人的表演。

    就像她自己說的。

    「我等這一個機會已經等了八年,你也是這麼一路過來的,應該最知道機會對我們而言有多寶貴!」

    當時他怎麼回答的?

    「你在現在的隊伍也可以抓住機會。」

    「那不一樣!」路西珂當時有點激動,「我最想進的是你的隊伍!我看過你所有的練習視頻和採訪,我以為你最能懂像我們這種經歷過低估、獨自堅持多年的人對舞台的渴望!」

    「我本來沒想選任何人。」盛颺本來可以抬腳就走,卻罕見的多說了一句,「我也並不能帶你去到你想去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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