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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升肯定不會覺得幼稚。」她說，「你也說了，物質上他不缺什麼，無論是戒指還是別的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禮物背後所代表的心意。他最想要的，就是你的這份真心。」

    徐瑤垂下眼睫，抿了抿唇，微笑起來。

    「所以戒指買大買小也沒什麼大區別嘛！」穆湛秋摟著她的肩，晃了晃她，「你就別那麼拼命畫稿子了，還是要勞逸結合，照顧好自己。」

    提到這份工作，徐瑤想了想，拿過自己的電腦，讓穆湛秋看她的畫稿。

    最新接的是一部漫畫作品，文案還沒嵌字進去，對話框的部分都還是一片留白。但穆湛秋看著徐瑤的畫稿，竟然看懂了：「是個雙雙掉馬的故事是不是？我看明白了，你畫得很好啊瑤瑤。」

    「說實話，我自己似乎也這麼覺得……」徐瑤看著自己的畫稿，手指撓了撓臉，有點遲疑，又有點期待地看向穆湛秋，眼睛亮亮的。

    「我好像很會畫漫畫。」徐瑤深吸口氣，「秋秋，你說我以後當個漫畫家怎麼樣？」

    穆湛秋在短暫的驚訝過後，豎起拇指。

    「超棒啊！」她肯定地說，「你畫得這麼好，一定一炮而紅！」

    一炮而紅也不指望。徐瑤搖搖頭，臉上卻已經露出了一點笑意。

    「我學設計更多的是受我媽影響，雖然她走得很早，但我覺得她很懂藝術。」徐瑤說，笑著聳了聳肩，「我好像審美天生就沒那麼高雅，不過我也有我適合的部分，現在好像已經找到了。不求揚名立萬，只希望真能畫出自己想畫的東西，能用夢想養活自己，就很好啦。」

    在這個普普通通的禮拜六，畢業即失業的徐瑤同學，在網上打零工做外包九個月後，決定向網絡漫畫行業進軍，做一名網絡漫畫家。

    距離她的漫畫工作室成立還有五年。、

    .

    關於簡升的求婚計劃，徐瑤自己偷偷設想了好幾回，自覺把所有可能性都想得八九不離十，結果時間眼看就到四月，房子已經徹底交工完畢，簡升卻突然到國外出差去了。

    徐瑤：「……」

    劇本上不是這麼寫的啊！

    徐瑤鬱卒。

    從在一起到現在，他們基本上從未分開過，驟然天各一方，還真是有點不太習慣。身處大洋兩端，一個早上剛起，一個準備睡了，聯繫的時間驟然變得很少，還趕不上他們之前每天說話的零頭。

    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徐瑤對簡升感慨：「現在居然會覺得這麼不適應，明明之前的三年一直是這麼過的嘛。」

    簡升讀博這三年，像飛到天際的風箏，如果不是她一直未曾放手，緊緊地牽著那道微不可察的線，簡升又怎麼會最終降落在她的身邊。

    「之前的時候，你是真的忙到那麼晚，還是為了想和我聊天，所以才總是熬夜？」簡升問她。

    徐瑤把電話拿在耳邊，趴在小小出租屋的窗台邊看月亮，聞言笑了，歪了歪頭：「這個嘛，一半一半吧。是真的放不下你，也是真的有在努力學習，最後既和你隔空相處了，又把成績提上來了，可謂一舉兩得，除了那段時間缺覺掉頭髮之外，一切都還不錯。」

    起碼一直到大四開學都是這樣吧，大四的時候她一邊要準備作品集一邊要找工作，當時還找了個設計公司實習，早出晚歸，就真沒法熬夜了，沾枕頭就睡，昏迷一樣。

    徐瑤回憶到這裡，十分感慨地說：「這麼想來我們也是頗有些緣分的。前兩年我有時間和你熬夜聊天，第三年我開始忙起來了，你也開始集中性晚睡準備發論文，正好又和我的時間對上了，讓我能在白天的時候和你繼續聯絡。」

    簡升悠悠地說：「我寫論文還算有計劃，雖然任務重，不過並不一定非要拿到半夜來寫。」

    徐瑤怔了一下，聽見簡升輕聲笑了：「只是這樣剛好能配合你的時間而已。」

    徐瑤眨了眨眼睛，頓時莞爾。

    原來即便是天定般的緣分，也要各自去通過努力爭取。

    她無聲地笑著，心情頗好地仰著臉，看窗外月明星稀的夜晚。上京市光污染嚴重，平常既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只有這樣滿月的時候才稍微有些意趣。她輕快地對簡升描述：「今晚的月亮可亮了，你那邊呢？陽光好嗎？」

    挺好。簡升在電話里，向她仔細地描述：「窗外是條安靜的小路，兩邊是高大橡樹，多猛烈的陽光照進來都不特別刺目，總是比別的地方多一分清幽，是我印象里最能讓人靜下心來學習的地方。」

    徐瑤本來聽得饒有興趣，聽著聽著，突然覺得有點不對。簡升回國之後，她也看過簡升讀博期間的照片，這個描述，怎麼越聽越像簡升讀博時住的宿舍外面？

    但是簡升這次出差不是去哪裡吧……兩個地方近嗎？

    徐瑤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拖過平板，就要去查地圖。剛輸入一個名字，就聽見簡升說：「開完會還有點時間，就來了學校一趟。這個宿舍里住著的是我一個認識的學弟，答應讓我進來看一下之前三年住的地方。」

    故地重遊啊。徐瑤笑了：「真好。是不是很開心啊？」

    「很開心。」簡升聲音低柔，瀠洄在她耳邊，讓她耳朵有點些微地發癢。

    「一年前我站在同樣的地方，心裡在想，回國後能不能得償所願，真的把你收歸羽翼之下，好好保護起來。現在算做到了一半吧。我大概可以對過去的自己說一句，心愿實現的進展還算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