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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09:34 作者: 江汐潤
    簡升眸光清潤,笑著看向她,溫柔地說:「來接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徐瑤:老公你都不想我的嗎?QAQ

    簡升:一點點積累思念,想到無法忍耐,就去接你回來。

    第55章

    徐瑤愣在原地, 站在樓上向下望,和簡升隔著一段距離,遙遙地看了他好一會兒。

    上京的三月還是乍暖還寒時候, 徐瑤從家離開的時候滿城正在倒春寒, 走在街上冷風陣陣。申城的早春卻已經是溫暖和煦,空氣裡帶著濕潤的草木香, 街道邊的晚櫻開得正好,春光融融。

    看時間, 簡升是坐最早的一班飛機趕過來的, 一路不多耽擱,差不多正好能到這邊。徐瑤的視線落在他的外套上, 很輕鬆地認出來是前幾天新買的那件,她和穆湛秋去逛街時一眼相中, 完全沒有徵求簡升的意見,興致勃勃地拿回家裡。買回來後洗了一水, 掛在陽台上,她走的時候忘了收起來。

    是以這還是簡升第一次穿上身。他順著徐瑤的視線, 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穿著不好看?」

    「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

    徐瑤下意識回答, 而後慢半拍地眨了眨眼, 終於回過神來,有點發怔地又看了看他。

    「……你怎麼過來了啊?」

    這個問題有點像是廢話, 其實沒什麼回答價值。但她問得很認真,於是簡升回答得也很誠懇。

    「你一去好幾天,我和小寶在家裡都很想你,也擔心你在這邊待得不習慣。所以過來照應一下,如果這裡沒什麼走不開的大事的話, 我們就一起回家。」

    回家。徐瑤又眨了眨眼,突然從這平平無奇的兩個字中,品出了無數複雜的滋味來。

    紀書振公務在身,將她帶過來後隔天下午就已經先行離開,剩下她獨自面對這些陌生的紀家人。

    嚴格來說,這幾天在紀家,她被照顧得也不可謂不好。紀家現在總共就兩個主人,紀應榮臥病在榻,紀端陽不怎麼著家,她在這裡也沒被限制什麼人身自由,傭人保姆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

    甚至紀應榮也在對她說,這裡就是她家,在她過來的第二天,就已經讓人給她收拾了一個全新的房間出來,就在紀書玫的房間不遠處,盛情邀請她住進去。

    她笑著婉言謝絕,只道自己想和母親少女時期的舊物多待一陣,沒有真的在這裡擁有一個新房間的意思。紀應榮問她是不是不喜歡這裡,不想繼續和他這個老頭子相處時,她也只是連聲否認,道自己性格如此,就是不太擅長和長輩相處。

    但是實際上,她確實並不自在,在這裡待得始終很拘束。紀家的人都不是壞人,現在這個樣子,她也並不想去因為母親的悲劇怪誰。只能說是這個家族根深蒂固的悲哀,如果能從現在開始糾正,也算是她的媽媽犧牲自己,改變了這個家,對錯與否,她不予置評。

    她只是待得很不習慣,像在一個不夠熟的人家裡做客一樣,就算正在受到最熱情的待遇,也始終不能完全放鬆下來,因為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個客人。

    紀家不是她的家,她的家不在這兒。

    她這幾天努力趕著前兩天兵荒馬亂時落下的畫稿進度,相當忙碌,沒什麼功夫去想太多,一直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事情,自己身處其中,也不覺得過得很機械化。但是就在她即將又要開始這單調的一天時,簡升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就像是突然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徐瑤心裡潛伏的種子猛地破土而出,長成搖曳的藤蔓,將她的心裡盡數填滿,念頭那樣強烈,把她自己都衝擊得發懵。

    她想簡升了。

    她想家了。

    徐瑤看著簡升,像是從沒這麼清楚地看過他,十分認真地看著,眼神專注。簡升見她只怔怔地望著,無奈地笑了一下,向前走了兩步。

    結果被徐瑤叫住。徐瑤搖了搖頭,對他說:「你站在那裡。」

    嗯?簡升依言停下,看到她轉身進屋,似乎是打算下來找他。

    簡升在原地等了會兒,突然聽見了腳步聲。

    開始很微弱,是一丁點細碎的踩著木製樓梯的聲音。而後這聲音越來越大,她一路向下,步子越來越快,鞋跟在樓梯上踏出蹬蹬的撞擊聲,越來越快,穿過客廳,向他奔赴而來。

    洋房大門從裡面打開,徐瑤朝他撲了過來。

    簡升抬起胳膊接住她,手臂收攏,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她像一隻久經羈旅的倦鳥一樣,雀躍地投進他的懷裡,眼睛彎彎的,看他的時候,裡面仿佛閃著星星。

    「你來接我啦!」她開心地宣布,明明是在看著他,卻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說完之後又將臉埋進他的懷裡,整個人使勁擠進去,和他密不可分地抱在一起。

    像對兒連體嬰。簡升失笑,摸了摸她的發頂:「我來晚了?」

    「來晚了!」徐瑤大聲道,「在我來的第二天你就應該過來接我!」

    這就是屬於胡攪蠻纏的說法了。她離家那天是周五,自願跟著紀書振走的。上飛機前簡升也和她聯繫過,知道她要去處理的這樁家事,他並不太好插手,這件事不是紀家的人根本說不清楚。

    所以也沒想過第一時間就追過來,而是耐心地等了好幾天,又到了一個周末,這才在周六凌晨四點就從家出發,外套上沾著上京清晨的露水,來到申城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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