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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09:34 作者: 江汐潤
    她搖了搖頭,目光中飽含憐憫:「杜總可是個瑕疵必報的人,輝煌哪怕最後拼著合同不要,也一定要好好治一治你,把吃的虧都報復回來。」

    徐瑤冷笑一聲:「怎麼,現在不是法治社會了?勸你最好別說什麼威脅我人身安全的話,這裡是上京市,我平常的活動地點集中在方圓二十分鐘車程里,你們杜總不會活在夢裡吧?對了,他可是親自打電話來說要談談的。今天他沒來,你來了,把人哄得不錯嘛。不知道你能把他哄住多久?」

    徐冉定定地看著她,眼中帶著銳利的亮光,似乎想用視線將她釘死在原地。徐瑤昂然不屈地回瞪,良久之後,看見徐冉收回視線,笑出聲來。

    「八年過去了,看來你忘得差不多了。」徐冉慢條斯理地道,紅唇如血,在臉上彎起誇張的弧度時,顯出種別樣的猙獰,「徐瑤,你之前沒被釘在恥辱柱上,還有重新再來的機會,是我太善良了。這一次你可以做好準備了,妹妹,八年過去,想好怎麼洗白自己了嗎?」

    徐瑤看了她一會兒,深深呼吸幾下,忽而搖了搖頭。

    「你知道嗎?我老公給我列了個預測事件走向的樹狀圖表,你把畢設時間徹底掀開,是他唯一沒寫具體應對措施的一條。」徐瑤靜靜地道,抬步向前,朝徐冉走近幾步。

    「你當時不是善良,只是沒想到有簡升護著我,不好再繼續了而已。當年你的手段尚且比較稚嫩,現在有輝煌娛樂做推手,你肯定能比當年栽贓得更好。而且因為這件事當年已經蓋棺定論,現在被爆出來,對我極其不利。你一旦真的這麼不要臉,對我來說就是致命打擊。」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平靜地向前。徐冉被她的動作弄得怔了一下,警惕地盯著她的腳步,在她越靠越近之後,忍不住後退一步。

    後退的同時,她的眉宇間就湧上來一股怒氣。徐冉冷聲厲喝:「你想幹什麼!退後一點!」

    「現在還不想幹什麼。」徐瑤彎唇,看著她,稍稍歪頭,笑著說,「畢竟我基本上能夠肯定,你不敢用出這招,把這件事捅出來。」

    徐冉深深擰眉,冷笑道:「你說我不敢?僥倖心理可真重,想得倒挺美。」

    「不是僥倖,是知道你真的不敢。我這些天一直在想這件事,你這麼了解我,我也這麼了解你,我們何必兜這個圈子呢。」

    徐瑤輕輕笑了一下,站在徐冉面前,兩人離得很近。

    「當年你倒打一耙說我剽竊你的畢設,還得到了其他所有人的認同。我氣瘋了,當場宣布和徐家斷絕關係,和你們一家三口劃清界限;半個月之前,聽到資方說要安排你演我漫畫的女主角,我也氣得不行,當場宣布如果你演我就毀約,哪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絕對不能讓你得逞。」

    她笑著說:「你這麼了解我,知道為什麼對吧?徐家不關心我,我不真的把你們一家三口當家人,斷了就斷了;版權費多一點少一點,我也不是很在乎,只要不讓你得逞,賠錢我也無所謂。我這人總是習慣兩害相較取其輕的,所以每次都願意退一步,只求不在我不喜歡的糾纏上浪費時間。」

    徐冉的臉色微微變了,徐瑤稍稍斂眸,而後抬眼看過去,眼睛彎起來。

    「我不在乎的東西,你想拿去就拿去。但如果你要毀了我現在所珍視的一切……」

    她定定地看著徐冉,聲音極輕。

    「徐冉,我會和你拼命,我真的會。」

    她的視線下移,落到徐冉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唇角諷刺地一勾,猛地照著肚子一拳打過去。

    「我敢拼命,你敢嗎?」

    徐冉猛地後退一步,徐瑤這還是頭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類似於倉皇的表情。她笑了笑,將揮到一半就停下的手收回來,表情漠然。

    她就是在乎得太多,才會被這種只愛自己的人一再折磨。徐冉匆匆轉身離去的時候,徐瑤在原地站了很久,深深呼吸,而後像是終於緩過神來,從髮絲到腳尖都開始輕微顫抖。

    控制不住的輕顫。她有點脫力地蹲下,悠長地呼出一口顫抖的氣。

    手機從剛才起就沒看,拿出來的時候上面飄了一串小氣泡。徐瑤點開,看到一家三口的群里簡升和簡小寶都已經回家,給她帶了喜歡吃的小蛋糕,正在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徐瑤將手機貼在心口,終於感覺好了一點。

    她對徐冉的害怕,日積月累,水滴石穿,幾乎已經變成心理陰影。從幼時被她偷偷掐軟肉,而後繼母趕來時惡人先告狀的憋屈,到上學時被她從背後污衊,想要正面爭辯又從來不被承認的憤怒,再到被她用了個巧計就幾乎毀了半個人生的無力,這個人對她,從來都是一場噩夢。

    然而是夢就總要醒,她有這麼幸福的真實人生,怎麼能被長久束縛於夢魘。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輝煌和嘉華還在神仙打架,每天有來有往,撕得不亦樂乎。徐瑤這段時間深居簡出,在自己的家裡過得平靜又安逸,絲毫沒有被外面的紛紛擾擾吵到。

    雖然不是很在意網上的評論,不過看多了感覺上還是有點浮躁。徐瑤琢磨了一下,給自己找了個修身養性的新愛好:雕花。

    在徐瑤興高采烈地抄著美工刀衝出來宣布的時候,簡升的眼皮著實跳了一下,一瞬間閃過了老婆是不是打算苦練刀工用以防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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