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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頓了一下：「像在圍觀什麼動物園裡的外星人。」

    我和我老公感情好有那麼奇怪嗎？徐瑤小聲嘀咕。鄭晴寒愣了一下，忽地大笑出聲。

    不知道這句話為什麼戳中了她的笑點，讓她笑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腰來，擺了擺手，明艷地彎著唇道：「不是不是，就是這個盤點我也上了，同樣榜上有名。」

    徐瑤十分震撼：「你也上了恩愛夫妻盤點名單？這個榜單的排榜依據是什麼？」

    不是這個。鄭晴寒笑著糾正：「雖然是同一個夫妻盤點，不過我是最塑料夫妻榜單第一名，盤點結果的圖片就在你隔壁，你回去可以看一下。」

    徐瑤：「……好的，我會看的。你可以笑，但是沒必要笑得這麼自豪吧，這很值得驕傲嗎……」

    人和人之間的感覺還挺奇妙的，人人都說強勢的鄭總不好相與，但輕度社恐徐瑤和她第一次見面，相處得竟然還挺不錯，聊得很有一些投機。鄭晴寒和她簡單介紹了一下新成立的咪咪寵物食品用品公司，兩家的貓是同一個品種，徐瑤本著多年養貓經驗，熱情地向她介紹起養貓知識來。

    咪咪四月份被抱回談家，到現在大半年過去，按說也應該養得比較熟。但小貓之前流浪的時候受了苦，似乎還是被領養了幾天後又棄養，現在始終留存著那段經歷深深的刻痕，性格遠不如大寶那麼平和溫良。儘管已經對新家人感到深深的依賴，有時候依然會不自覺展現出對周圍一切的驚恐。

    鄭晴寒雖然和老公的關係相當塑料，但對咪咪的關愛明顯很認真，從她專門給咪咪開了家公司就能體現這點。她相當專注地聽著徐瑤分享養貓經驗，甚至打開了錄音，又招手讓旁邊的助理拿了個筆記本過來，自己親自邊聽邊記。

    學生的態度十分虛心，徐瑤難得當一回老師，教得也十分起勁。兩人意猶未盡地結束這個話題的時候，那邊怕人的咪咪也已經被安頓好，重新開始了拍攝。

    一大一小兩隻橘貓並排蹲在一起，簡大寶的體型是咪咪的四倍大。和滿臉中年大叔滄桑淡定的簡大寶不同，咪咪是隻眼睛圓圓，滿臉楚楚可憐的小美人。橘貓大多皮毛油光水滑，臉上靈動討喜，它和大寶都屬於其中比較另類的，靠坐在一起的時候，反差萌一下子拉滿。

    這讓廣告的拍攝畫面頓時顯得十分有趣，攝影團隊顯然也相當專業，在拍攝過程中有意識地強調著這點，讓畫面看起來生動活潑，富有意趣。

    鄭晴寒盯著拍攝場地中的兩隻貓看，顯然對拍攝效果比較滿意。徐瑤的注意力卻很快從場中移開，她的視線落在場地旁邊，兩個站在一起的小朋友身上。

    一個是笑眯眯的她兒子，正在雙手比劃地說著，表情和肢體動作一樣豐富。另一個是俊秀到幾乎稱得上是漂亮的小男孩，文文靜靜地站在旁邊，安靜地看著簡小寶手舞足蹈。

    一動一靜，一大一小，對比也很強烈，畫面莫名和諧。徐瑤看了一會兒，問旁邊的鄭晴寒：「那邊的是你的兒子嗎？站在對面那個，旁邊正在動來動去的那個是我兒子簡旭。」

    鄭晴寒朝那邊看了一眼，頓了頓才說：「對，我兒子談嘉辰，今年四歲多。」

    徐瑤之前已經聽談時凱介紹過大致的情況，但聽說是一回事，實際上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她仔細地看了看談嘉辰，猶豫了一下才說：「他今年四歲多了嗎？長得似乎稍微有一點慢。」

    鄭晴寒將視線轉向她，怔了一下後問：「這個也有講究嗎？」

    當然！徐瑤吃驚地看她一眼：「不然呢？我們上一輩老人孩子多，才會說小孩子見風就長這種話。這一代的小孩子，哪個不是從懷孕時就做胎教，生下來後做早教，母乳加上營養奶粉，一路輔食果蔬泥兒童餐各種營養片地養過來。小孩子零到六歲的成長可太重要了，你沒留意過嗎？」

    即便簡家對簡小寶一貫實行比較寬鬆的放養制度，在各個階段的努力也從未鬆懈過。經歷過很多個孩子打個噴嚏都要擔心好半天的日日夜夜，箇中辛苦沒法和外人說，為人父母的都懂。

    鄭晴寒被她說得沉默，半晌後道：「……我和他爸爸這幾年都挺忙的，不太有關注這些事的時間。不過我們有請最好的保姆照顧他，三個。他長到現在，一直都還蠻懂事的，我一直感覺好像也沒什麼大問題。」

    徐瑤一時語塞，嘆了口氣道：「你要是這麼想，那我就沒話說了。」

    鄭晴寒搖了搖頭，看了場地中正在拍攝的咪咪一眼，又將視線投向場地邊顯得過分安靜的兒子。

    「之前一直是這麼覺得的。」她完全斂起臉上的笑意，眉宇間顯出幾分凝重，輕輕嘆了口氣，「但是養了咪咪之後，逐漸開始感覺好像哪裡不對。小貓總是狀況不斷，讓人一刻都放心不下來，別人都說好的貓罐頭，咪咪吃了就會吐；別人都說用得好的貓窩，咪咪就是不喜歡。」

    貓咪不是人，沒有那麼懂事，面對不喜歡、不適應的東西，總是會鮮明而直白地第一時間表現出來。鄭晴寒和談時墨這半年都被咪咪折騰得夠嗆，但對咪咪的疼愛也都無法遏制。

    甚至因為誰都不願意放棄可能的離婚後咪咪的撫養權爭奪，而選擇各退一步，共同開了這個公司。鄭晴寒在這個過程中，終於後知後覺地察覺了不對。

    她就算再沒常識，也知道人類幼崽比起貓咪幼崽來說，一定是更難養活，更耗心神的。可她從始至終的養兒子經歷，是不是順利得太過了？兒子從來沒和她提過任何要求，渴餓冷暖，開心病痛，幾乎沒有到她面前叫過一聲，讓她甚至是在養貓之後，才終於有了當媽媽的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