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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07:23 作者: 阿辭姑娘
「我也不知道,可能新鮮勁過了吧。」灰毛狐狸長嘆一聲,「樹老闆今年也沒弄些新花樣,難怪客人都不來了。」
紅毛狐狸則唏噓道:「灰珠姐姐您這些話聽上去好像咱們這裡是窯子似的。」
「要是真是窯子還不愁沒客人呢。」灰珠垂淚,唉聲嘆氣,「咱們公子都已經被將軍騙走了,白鵝你又不是不知道,往年都是樹老闆用公子的美色哄騙客人們來的,現在公子沒了,這今後我們可怎麼辦呀。」
「唉……」聽著灰珠這樣喪氣的話,紅毛狐狸白鵝也振作不起來,嘆著氣從圓凳上跳下,不過它跳下時手中的抹布卻不小心碰到了窗戶旁一株綠植的葉子。
那綠植看上去葳蕤柔弱,葉面覆有一層絨絨的白毛,不過葉柄和葉身卻是瑩紫的,很是漂亮。
「嗚,好痛!」
它被白鵝的抹布打到後當即就是一聲慘叫,把白鵝嚇了一跳,失聲發出一道「嘰嘰」的狐鳴,一溜煙跑到灰珠背後躲著,驚呼道:「媽呀!灰珠姐姐這株花它會叫!還會說人話!」
「大驚小怪些什麼?」灰珠無語地把白鵝從身後拉出來,「你和我都是狐狸,咱倆不也說著人話?」
白鵝愣了愣,摸著自己額頂的白狐狸毛傻笑:「那倒是,我只是成精的妖獸見多了,沒怎麼見過成精的花靈一時吃驚罷了。」
「不過老闆這裡怎麼藏了只成精的牡丹花呢?」灰珠則上前,盯著剛剛發出一聲慘叫的牡丹轉了兩圈。
白鵝接它的話道:「樹老闆金屋藏嬌?」
灰珠糾正它道:「是樹屋藏花。」
兩隻小狐狸說完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似的。
「你們亂講什麼呢。」可就在此時,一位仙風道骨、溫文儒雅的男子忽地推門而入,蹙眉以教訓的語氣對兩隻狐狸道,「不許壞我堂弟的清白和名聲。」
「是,柳掌柜。」狐狸們趕緊低下頭,小心問了句,「這是您堂弟呀?」
「是的。」被稱作柳掌柜的男子走到綠植面前,用手輕輕撫了下綠竹的葉面,見綠植沒受什麼傷便俯身抱起花盆。
兩隻小狐狸更好奇了:「可它看著不像是柳樹啊。」
柳掌柜:「……」
得,這些狐狸精又以為他是柳樹了。
「我和它都是牡丹,哪是什麼柳樹?」柳掌柜只能與她們再解釋一遍自己的身世,「我家裡人都成精跑了,唯獨堂弟還不會跑,但我們感覺它又像是能開靈智的,所以我姑媽離開前便托我照顧它。」
花木開靈智成精和妖獸是不同的,大部分一成精就是一片接著成,因為那處天地靈氣最為濃郁,柳掌柜便是如此。
他們那片的花幾乎都成靈跑了,就只剩下堂弟一根獨苗苗。
偏偏堂弟並未開靈智,只會表達些最基本的需求,大家又不忍心將堂弟獨自留在原地,便商議著將其寄來居所穩定的柳掌柜這,看看它最後到底能不能開靈智,若是不能開,也就當盆花一直養到死吧。
花草樹木們修出人身能走動後往往都是各奔東西,從此便很少聯繫,之間輩分都是按照開靈智的順序來稱呼,雖一口一個「堂弟」,實際上他們倆連牡丹的品種都不一樣。
比如柳掌柜是株豆綠,而他堂弟則是株崑山夜光。
「我才把它抱過來,一轉眼的功夫就被你們老闆偷來屋裡藏著了,哼,他定是覬覦我堂弟的美色,想壞我堂弟名聲。」想到自己堂弟是怎麼來這處的柳掌柜就來氣。
把老闆痛罵一頓後,柳掌柜側眸就見腳邊兩隻小狐狸一副欲言又止模樣,便問它們道:「支支吾吾的,還想說什麼?」
白鵝心虛又慌張,但還是老實交代了:「柳、柳掌柜,我方才不小心撞了你堂弟一下,他叫了聲好痛後面卻一直沒聲,他是不是……是不是死了呀?」
「沒死,我堂弟嬌氣的很,不管你怎麼對他,他就只會喊好痛,別的什麼都不會說,呆呆傻傻的……」柳掌柜擺擺手,不甚在意,可隨機又睜大眼睛道「等等,你們是怎麼知道他叫了的?」
「他自己說的。」
「人話?」
灰珠白鵝對視一眼,反問柳掌柜:「不然呢?」
「不應當啊。」柳掌柜聞言不由將花盆抱起,湊到眼前仔細打量,「我表弟還沒開靈智的,他只會說我們牡丹間的話,那些話你們是聽都聽不到的。」
「可是他剛剛真的叫了。」灰珠信誓旦旦。
而那株崑山夜光像是在回應灰珠的話似的,下一瞬就學著白鵝剛剛的狐鳴,也叫道:「嘰嘰。」
柳掌柜:「……」
「嚯,柳掌柜你堂弟是假花,他會狐狸叫!」白鵝眼睛一亮,「它也是狐狸精!」
「亂講!」柳掌柜蹙眉,「它就是盆花。」
話音才落,崑山夜光又學舌道:「亂講!」
「還真是開靈智了。」柳掌柜把花摟穩了要搬回自己屋裡,決定給堂弟當個啟蒙先生好好教導,可不能胡亂學壞了。
不過這還是擋不住客棧里眾妖精對柳掌柜堂弟的好奇,又因著堂弟剛開靈智,對他說什麼他都會學著講,於是妖精們個個都尋著機會想摸去柳掌柜屋裡看花,美曰其名教他堂弟說話。
幾日下來,柳掌柜發現自己堂弟化形還沒學會呢,不僅已經會跟著妖精蠻蠻唱小曲了,唱著唱著還會扭兩下枝條,像是在和蠻蠻學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