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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07:23 作者: 阿辭姑娘
    就算是天氣熱了要給花盆挪位也方便,秦猙粘好後還覺得不夠,當即又網上下單了十卷雙面膠,順豐加急送到別墅這邊來。

    秦猙從來不信虛無縹緲的鬼神之說。

    人們的恐懼往往來源於對未知神秘事件的恐懼,然而秦猙並不覺得一個會動的花盆有什麼值得恐懼的,別說只是一個會動的花盆,就是這花盆會唱歌跳舞,他親眼見著了都不會覺得害怕。

    會動就粘起來,那它還怎麼動?

    然而花盆能不能動柳尋笙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動了。他不傻,看到秦猙把自己抱起來往花盆裡「啪啪」貼了點東西,之後任憑他如何使力,縱然是像只八爪魚似的都把根芽伸出來也無法再挪動半分,柳尋笙就明白了——秦猙這廝把自己花盆給粘在窗台上了。

    現在整個別墅里,除了秦猙和范阿姨能動他的花盆以外,哪怕今天忽現狂風,把他連根帶土都卷飛上天,這花盆也會紋絲不動粘在此處。

    所以他如今要每天曬太陽,曬得頭暈噁心,還不能逃跑。

    這對於他來說是何等的酷刑?

    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粘完花盆後卻是唇角微勾,眼底隱帶笑意地離開了書房,而自己卻要在這裡受此折磨,柳尋笙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他是真的傷心,別的植物都只會吸土裡的水供自己使用,他卻是哭得連葉片都沁出了些小水珠。

    秦猙還不知道小牡丹都被他欺負成什麼樣了,他在下樓後將強力雙面膠交給范阿姨,告訴她道:「范姨,你下次進書房再看見花盆亂動,就用這個把它粘起來。」

    范阿姨聽見秦猙這話眼睛都睜大了:「花、花盆會動?」

    「是啊,就那盆崑山夜光,老是到處亂跑。」秦猙見范阿姨面露訝色,只當她是聽見了些異樣的動靜卻不知道為何,現在知道真相後有些震驚,不過也是,這種事誰聽了都會覺得怪異驚訝的,「這卷膠布你先拿著,等會就會有快遞員把新膠布送過來,你記得簽收。」

    「秦先生……這這……」范阿姨捏著膠布,表情苦澀。

    以前書房不是只會飄出些詭異幽怨的戲曲歌聲嗎?怎麼現在裡頭那鬼法力竟是越發強大,都能挪動花盆了?她去寺廟求的護身符一點用都沒有啊。

    可是她只是這裡的阿姨,不是主人,她見秦猙遇上這種後依舊神色如常,不覺得害怕也不見恐懼,也不好說什麼,亦步亦趨地跟在秦猙身後,最後只能叮囑道:「秦先生,您要小心啊。」

    秦猙都已經走到門口了,以為范阿姨在囑咐他路上小心,也沒多想,點點頭道:「我會的。」

    范阿姨如今對書房是越發恐懼,恰好今天氣溫最高溫也不過25度,還沒到要給崑山夜光中途挪位的地步,秦猙走後,范阿姨也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拖了遍客廳的地後就趕緊離開了主別墅。

    今天在路過書房時,她沒聽到戲曲聲了,只有低哀婉轉的嗚咽自二樓書房敞開的窗戶飄來。

    在夏初溫暖的陽光下,范阿姨愣是給嚇出了一身冷汗,她瞳孔驟然縮緊,反覆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回了僕人的小別墅。

    柳尋笙這一哭就是一整天,哭到秦猙下班回家擔心自己身份曝光他才抽噎著停下,也還好柳尋笙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眼睛,不然哪撐得住這麼個哭法?

    而不哭後,柳尋笙就發現自己葉片上沁著些水珠,他從土裡伸出一條根芽,撥了一滴水珠放到自己面前細看。

    那顆水珠晶瑩剔透,好像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淚」。

    不過植物妖怪們都是沒有眼淚的,起碼在他們有靈氣或是妖力足夠化出人形前,是不會有淚的。柳尋笙平日裡雖然會哭,但也就是出出聲而已,不會真的流淚。

    但是他現在卻在流淚,這麼說,他離可以化形不遠了?

    果然逆境使花堅強,這麼多年他增長遲緩的修為來到秦猙別墅竟就開始突飛猛進。

    柳尋笙都不記得傷心了,盯著那滴淚仔細打量,端詳片刻後,昏暗的書房陡然亮起,將屋裡的黑暗驅散,柳尋笙趕緊將根芽縮回土裡,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有人來了。

    來者當然是秦猙,他早上把柳尋笙粘在這裡了,回來後當然要瞧瞧自己粘的牢不牢,花盆有沒有亂跑。

    只不過現在柳尋笙見著他就想哭。

    他怯怯地望著秦猙走近,在看清秦猙手裡拎著的好幾卷強力雙面膠後都快厥過去了,雖然堅強地沒有哭出聲,但是葉片上的水珠卻又冒出了好幾顆。

    秦猙走到白玉花盆前,看見崑山夜光的葉片上竟然沾著不少水珠也微怔了下。

    起初他以為這是夜間的霧氣凝成的露水,可現在馬上就入盛夏,不會出現更深露重的情況,今晚好像也沒下雨吧,這崑山夜光葉子上這麼多水珠又是哪來的?

    秦猙找不出答案。

    他把窗戶拉好後就抽了張紙,站在崑山夜光前給它擦葉子上的水珠,誰知剛剛吸完了水,那位置又憑空冒出一顆水珠。

    就好像……這盆崑山夜光在哭似的。

    這個念頭剛出現在秦猙腦海的剎那,倒叫他結結實實地愣了下,不過一盆花怎麼會哭呢?回過神來後,秦猙都覺得自己念頭太過天馬行空。

    不過秦錚雖然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他還是輕笑著喃了一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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