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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1:03:56 作者: 迦南之野
白夜提議,「不管是真是假,有備無患總是不錯的,我吩咐下去,所有人都準備好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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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昭用力按了按額角,這確實是他能想辦法傳回的最大限度了,因為從一開始,他也不知道任霄會去別的地方。從開始出發,不僅是他,就連謝景都被任霄下了藥一直昏迷不醒,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告訴白夜他們,任霄還有別的據點。
「咔——」腳踩動枯葉碎枝的聲音。
但這在無邊蕭索的風聲中根本微不足道,趙昭卻像背後長眼般,猛然回頭,子彈貼腳擦地,濺起了閃亮火光!
「果然是你!」來人一字一句道。
不遠處山坳旁出現一道裹著灰色衝鋒衣的身影,槍口正冒著還未散盡的煙氣——是滕至暉。
趙昭雙手一攤,表情無辜,「不懂你在說什麼。」
滕至暉一手握著手/槍,盯著趙昭笑了起來,那表情就像是看著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獵物一般帶著毫不掩飾的嘲意,「你別忘了,我也是學院出來的。你用的那小玩意兒,魏爻他們不認識,但我可見過。」
趙昭呼了口氣,緊繃的肩臂肌肉放鬆了一下,他從兜里拿出一根雪茄,在指尖捻了捻,無奈道,「我真應該聽小景說的,少抽點菸,這樣是不是就不用擔心暴露的問題了?!」如果仔細一點的話,應該可以瞥見茄衣已經被剝離了,藏在煙芯中的細長晶片幽幽散著螢光。
「真可惜,你以為你這樣還回得去?」滕至暉笑起來,眼底浮現出遺憾,「我一開始還以為至少我們是同一類人呢。」
「回去幹嘛啊?」趙昭覺得他說這話莫名其妙,他放下手,自然下垂在身子兩側,微微挑眉,「不過,我們認識嗎?」
話音未落,下一秒,趙昭猛然將手中的雪茄脫手甩出去,整個人閃電躍起,凌空越過兩三米,快得仿佛一道弧形殘影,抬腳猝然發力,猛然飛踹在滕至暉的胸口上。這一腳半空發力,當場把滕至暉重重踹上了旁邊的岩壁!
趙昭一刻也不停歇,然後就去抓他手裡的那把格洛/克手/槍,手/槍走火,打出了數道岩屑!被趙昭劈手奪下,接著在空中劃出一道流線弧度,掉落在了石塊縫隙里。
趙昭確實有兩下子,滕至暉一扭脖頸,躍起雙腳前蹬,這一踹分量非同小可,趙昭硬生生被踢得飛退了兩米。
「嘖!」趙昭胸腔起伏,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自上而下地盯著滕至暉,慢慢笑了起來。
他本來就是屬於那種看起來輕鬆陽光的人物,不會給人很大的距離感,似乎不論任何時候什麼處境,他都能隨時隨地笑出來。但是當這樣的一張臉帶著職業殺手特有的殘酷和兇狠的神色的時候,反差之餘更能讓人心底不由升起一種悚然之感。
「自我介紹一下。」他帶著這樣的笑容緩緩道,「我姓趙名昭,趙鴻熠的趙,天理昭昭的昭!」
滕至暉眉梢微跳,趙昭已經握拳裹著勁風而來,滕至暉下意識抬手十字格擋。這一拳力道如果真的擊中,足以讓他當場暈厥過去,要不是滕至暉反應過來,及時躲開,估計能立馬交代在這兒。
他後退一步,拔出匕首,伴隨著呼呼風聲就朝趙昭的後腰揮過去!
趙昭反應速度驚人,他曲著身子,刀鋒划過側腰帶起一串血珠,但是緊接著猛地握拳砸在滕至暉的頭上,「嘭!」地一聲將滕至暉重重抽倒在地。
他不顧腰間的傷,抓住滕至暉的衣領,把他頂頭撞在旁邊的石壁上,「嘭!」「嘭!」兩下巨響。
滕至暉鼻腔中發出一聲怒極的哼笑,頭被打得一偏,緊接著他發力一個又狠又沉的後蹬,結結實實地踹在趙昭的胸口上,趙昭整個人飛出去,「嘭!」地撞上了另一塊石壁。
「呸!」滕至暉吐出一口血沫,退後兩步,「有兩下子啊,真是小瞧你了,狗崽子!怎麼?想為你父親報仇?」
趙昭全身像被浸在深海里,強大的水壓壓迫著全身,五臟六腑都好像被擠壓得開始痙攣起來,甚至讓他忘記了呼吸——
「死了,聽說了心臟病突發。」
「真可憐,趙先生一生未娶,學院風光大葬有什麼用,臨走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是啊,以後連個掃墓的人都沒有。」
不是的,不是的,他有孩子,我是他的孩子。他是我父親,是我父親!
就在這眨眼不到的空隙,滕至暉將匕首橫握,猛地刺向趙昭的心口——
「噗——」匕首劃破衝鋒衣,刺進肉/體的悶聲傳來,趙昭劈手握住了刀刃,滾熱粘稠的鮮血立刻從指間滲出。
趙昭磨著後槽牙,抬手往滕至暉的脖頸掐過去,一把扼住了他的脖頸。滕至暉手腕鬆勁,趙昭瞬間拔出匕首,兩人扭打在一起,順著滿地碎石滾倒在地面。
趙昭臉上被劃出血痕,多年訓練的格鬥意識敏銳地救了他,趙昭一偏頭,「嘭!」滕至暉的拳頭猛一下砸在地上,勁風貼著耳膜而過,震得發痛。趙昭嘶地吸氣,隨即屈膝猛地將滕至暉踹了出去。他一手撐地勉強起身,只覺得頭一發蒙,額頭鮮血汩汩而下,霎時蓋住了他的眼睛。
滕至暉用匕首釘在地上,借力站起身,「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他粗喘著氣笑道,「那天晚上,我去找他,我告訴他,他的孩子死了,被剜了心,死相悽慘。正好生物工程班死了個人,但是沒有公示身份,而你又正好以新員特招的名額進入了生物工程班。都說人在涉及到自己在乎的東西的時候,往往都是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的,他甚至來不及考慮這人到底是不是你,就一下子慌了神,防範盡失。畢竟這也正常,在外一直沒有孩子的趙鴻熠怎麼會有你的聯繫方式呢?他怎麼敢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