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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06:47 作者: 藍艾草
    杜歡咬牙:「成交!」

    她所有內息打入對方經脈,好像泥牛如海,竟然激不起半點漣漪,之前狂暴的暗流好像平靜了下來,可是如果按照端王病情惡化的程度也不該平靜下來啊?

    片刻之後,杜歡腦內光屏之上出現好幾張端王全身各個部位的片子,也許是一匣子寶石的功勞,狗系統幹活速度奇快,而且還貼心的連病異部位都標出來:「端王的腦部有異物,在這裡——」

    隨著它的聲音,腦部的片子放大,再放大,但見那放大的部分赫然是一隻赤須完好的蟲子,看兩張成片的樣子,那隻蟲子居然還是活的,而且在端王腦內改變了姿勢,也就是說他腦中活著一隻蟲子。

    「啊——」閉著眼睛按著端王脈息的杜歡忽然恐懼的叫了一聲,她急惶惶轉頭問符炎:「端王他……他腦子裡有隻蟲子,怎麼回事?」

    前兩次內息到了頭部便好像被什麼東西堵著,她一直以為那是血淤氣滯,等多運行幾次就好了,誰知道他頭部卻當真有東西。

    「蟲子?」符炎好像不解:「什麼樣的蟲子?」

    話才出口便覺得自己犯蠢,難道杜姑娘還有透視眼不成?

    沒想到杜歡卻詳細描繪那種蟲子模樣,觸鬚外殼皆有,話未說完符炎便面色鐵青,一拳砸在地磚上,從齒縫裡擠出三個字:「雲夢澤!」悲愴憤慨:「雲夢澤巫人,何苦害我家殿下?!」

    「雲夢澤巫人?」

    杜歡對大燕各處風土人情不甚了解,更沒聽說過雲夢澤巫人:「他們是幹嘛的?」

    「一幫鬼祟小人,外間傳言云夢澤巫醫天下無敵,無論多少疑難雜症都能破解。但之前殿下在宮裡翻閱前朝典籍,說是看到書中記載,雲夢澤巫醫不止醫術厲害,他們養蠱更是一絕。這些年殿下頭疼,雖然是張聖手在調理,但殿下自己也暗中查閱醫書典籍,想要找到病根,也疑心過是雲夢澤的手段,但想著雲夢澤一門在魏國,應該也不至於跋涉千里跑來害殿下,沒想到……」

    杜歡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對雲夢澤的醫術只有一個印象——這是個神經病愛玩蟲子的門派,最好不要招惹。

    「那現在怎麼辦?」杜歡眼巴巴看著他,期冀符炎能有好的取蟲方案。

    符炎卻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她身上:「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殿下!張聖手是皇后族人,原也不能指望他盡心盡力,以前也只是替殿下調養身子讓他別頻繁發病頭疼而已,他連殿下頭部的病症都沒搞清楚,怎麼能讓人放心?」

    杜歡無奈,按著封晉的手腕呼喚系統:「110,快出來!」然後她就發現,只要有寶石,狗系統竟然變的很好使喚。

    *******

    房間裡安靜到了極致,符炎神情緊張的護衛在側,生怕出現什麼岔子。

    封晉已經昏迷了過去,被平放在床上,倒是方便杜歡施為。

    杜歡的內息運轉到了極致,衝進封晉的體內,直逼大腦。

    狗系統開了掛,在她腦內懸掛一張光屏,直播封晉腦內蟲子的活動軌跡,那隻蟲子好像剛剛醒過來,不緊不慢的準備開始覓食。

    杜歡神情凝重,好像準備一場大戰:「符大哥,你先出去吧。」

    符炎不敢違拗,叮囑道:「我就在門外面守著。」

    房門輕輕關了起來,杜歡拿出醫藥箱針囊擺了出來,先從藥箱裡翻出一粒麻醉丸餵進封晉口中,緊跟著拿出最粗的一根金針精準無比的從他頭皮扎了進去……

    符炎在外面等了足足有一個時辰,聽到一聲疲倦已極的聲音:「符大哥——」他連忙推門進去,但見自家主子安靜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好像睡著了,而杜歡就坐在床邊腳榻上,唇邊下巴胸前都有血跡,看起來吐了不止一口血,面色蒼白似鬼,目光幽幽。

    她示意符炎:「喏,是這隻。」

    床邊木几上釘著只扎了好幾根金針的蟲子,是那種硬殼有觸鬚的甲蟲似的,又丑又嚇人,竟然還沒死,兇悍的動著爪子跟觸鬚,可惜被金針死死釘著,好像做的標本一樣。

    符炎大喜:「取出來了?」

    杜歡話都不想說,勉力點點頭,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動,說話的力氣都是能省則省:「星星?」

    符炎早見識過她對星星的照顧,跟寵自己孩子似的,如果不是他熟知星星來歷,都要懷疑毛人跟杜歡有血緣關係,才能讓她記掛疼愛:「抬出去就請了大夫,說是不要緊,休養幾日便好了。」

    杜歡點點頭,示意符炎:「盯著他跟蟲子,有事叫我。」爬上旁邊的榻就閉眼昏睡了過去。

    符炎吩咐人找來大一點的瓷瓶,把紮成針囊還活著的蟲子塞進瓷瓶塞緊,抱劍坐在床邊守著自家主子。

    三日之後,封晉終於從深度昏迷之中醒了過來。

    他好像忘記了自己發病時候的情形,看到淺色的帳子還有幾分怔忡,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在杜歡房裡,直到符炎欣喜若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殿下,你醒了?」

    徹底清醒的端王殿下又恢復了他一貫的溫雅謙和,對著替他換藥的杜歡再三誠懇道謝:「多謝姑娘替本王治病!我發病的時候沒傷著姑娘嗎?」

    「差點捏碎了我的腕骨。」杜歡可沒有替他人隱瞞過失的美德,撩起寬袖給他看,那纖細的手腕上有一圈青紫淤痕,遠遠看好像戴著個青紫的鐲子似的:「殿下要麼跟我有仇,要麼跟我的手腕有仇,您有不滿完全可以說出來,咱們凡事好商量,也不必借著犯病下死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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