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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06:47 作者: 藍艾草
端王的表情裂了:「……」小丫頭……你這是在誇我嗎?
皇帝陛下差點笑出聲,還好垂旒完美的掩飾了他的表情。
張承徽瞳孔微縮,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且聽蔣御史如何發揮。
范響想起昨晚小姑娘從牢房裡衝出來撲向端王的一幕,內心嗤笑蔣御史枉作小人,也索性裝聾作啞讓他自由發揮。
蔣御史懵了,嚇唬她:「小師傅這可是金殿,你可不能說瞎話騙人!」
杜歡畏縮的看了他一眼,又提高了聲音問:「前段時間在舒州端王殿下審案,聽說只有過堂認罪的犯人才算是定了罪名,這位大人,你怎麼還沒審完就給端王殿下定罪呢?」她好像對自己大膽的提問覺得不妥,連忙轉頭用一種天真無邪的語氣向范響求證:「廷尉大人,京里審案子都是先定罪再審案的嗎?跟端王殿下審案的流程好像不太一樣啊。」
范響面無表情道:「自然是先審問認罪,簽字畫押才算是落定了罪名。」
蔣御史的臉都綠了:「小姑娘你是什麼意思?」
杜歡跪的略微離他的方向遠了一點,好像生怕他撲上來打人,語聲清脆道:「我的意思是說,當初郭公山的人見我沒有頭髮便認定了我是出家人,其實是端王殿下騙他們的。」反正殿下您已經背了個騙子的名頭,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就能者多勞了吧!
「當初我被惡人活埋,是端王殿下救了我,那時候我腦後有傷,為了養傷才剃了頭髮的。」
蔣御史急切道:「那你的父母家人呢?端王既然救了你,為何不送你還家,還帶你在身邊?你跟郭公山上的人有何聯繫?」分明講不通,救人之後難道不是送回去?
杜歡摸摸腦袋,露出個茫然哀傷的神情:「我腦袋受了傷,連自己父母家人都不記得了,還會記得旁人?大人您若是能幫我找到父母家人,我必然重重謝您!」不過很快她又打起精神,繼續講下去:「端王殿下說給我找了個好差使,讓我陪他遊山玩水,就會給一大筆金子,結果把我騙去了土匪窩跟他假成親,還拿我當人質,我當時怕極了,就怕他一走了之。」
眾臣:……感情端王殿下您是連環套啊?
相識多年,真沒想到您是這樣的端王!
封晉:……
今日是集體拆台日嗎?
不過提著一口氣,生怕小丫頭把她善使金針之事講出來,灼灼目光盯著她看,那模樣好像騙局被拆穿分外不淡定,杜歡還配合的縮了縮脖子:「後來在舒州,我聽說他查抄了聞家很多金銀,便催他付清欠款,可是他說那都是國庫的,要回京之後再付我欠款。」她跪著偷瞄了一眼金殿之上的皇帝,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問:「這位大人說皇帝陛下會為我作主的,那陛下能讓端王殿下還債嗎?」
皇帝陛下:「……」
討債討到了金鑾殿,這可是天下奇聞!
一時之間,眾臣譁然,張承徽差點氣的吐血,就連蔣御史都面色鐵青,唯有范響慢悠悠拍了驚堂木:「此事與本案無關,姑娘你且等退堂之後再向端王殿下討債也不遲。」
「慢著!」氣急敗壞的蔣御史還待糾纏:「僅憑這小丫頭一張嘴便相信了她的話?連她的來歷都沒弄清楚,便算審完了?」
范響:「你待如何?」
蔣御史深感自己被個小丫頭耍了,緊咬不放:「既然她說自己腦袋受了傷,不記得父母家人,再說從棺材裡挖出來誰信?不如傳御醫來查一下。」
也有張系低價二三官員附和:「不如讓張聖手前來瞧一瞧?」
皇帝道:「傳召張太醫。」
張聖手很快便被內宦引入金殿,他約莫四十出頭,頷下留有長須,入得殿來先向皇帝行禮,聽說緣由之後便過來替杜歡診脈,還扒拉開杜歡後腦勺上的頭髮察看傷處,最後得出結論:「照這位姑娘腦袋上留的疤痕來看,她當時沒死真是命大。」
杜歡心道:其實那姑娘早死了。
「不過人雖然活下來了,但當時腦袋受到重創,想來顱內有了淤血,影響了記憶,故而她記不得父母親人家園何處,也不奇怪。人沒變糊塗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杜歡捂著後腦勺的傷處眼圈都紅了:「大人是說,我差點變成傻子?」
張聖手微微一笑:「姑娘萬幸。」
作戲作全套,杜歡抱著腦袋眼淚不住往下掉:「我不記得父母家人,還身無分文,這位大人還非要說我的來歷有問題,端王殿下還賴帳不還,我該怎麼辦?」活脫脫一個走投無路的弱質少女,哭的嗚嗚咽咽,著實可憐,若是蔣御史還要逼迫她,簡直是喪心病狂。
端王殿下越眾而出,蹲在她面前,溫柔道:「本王早就說過,等回府之後便給你結帳,你非不相信本王。往後端王府便是你的家,你不用擔心自己會露宿街頭。」
杜歡拖著哭腔半真半假的說:「你個騙子!騙了翟大哥,還騙了我,我才不要相信你!」
狗男人,被拆台了吧?!
端王半點沒有生氣的跡象,還越發溫柔的哄道:「本王真沒騙你,路上馬車被流民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國庫的銀子自然是不能動的,等今日過完堂回去,本王便給你結帳,還給你加兩成息,行不行?」
杜歡睜大了淚汪汪的眼睛,半信半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