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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06:47 作者: 藍艾草
聞大公子與聞垚交換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又向歸雲使眼色,讓她使勁灌封晉酒,父子倆心神鬆懈,再無防備。
封晉酒量一般,在聞氏父子及侍酒美姬的幾面夾擊之下,很快便潰不成軍,一個不小心手中酒杯便落了地,聽風閣外候著的黑塔般的漢子旋風一般沖了進來,直奔聞垚而去,冰冷的長劍架在聞大人的脖子上,他一身酒意全被嚇醒。
「端王這是何意?」
聞垚身邊侍酒的美姬早嚇的連滾帶爬退到了幾步開外,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與此同時,外面府衙上空三束煙花同時炸開,而門口候著的端王侍衛們都沖了進來,各奔聞氏幾位公子,那幾人喝的手軟腳軟,毫無招架之力,只能束手就擒。
封晉坐直了身子,眼神清明哪有半分酒意,他嫌惡的推開了歸雲,緩緩起身走了過去,站在聞垚面前,謙和的好像命令侍衛架著舒州牧的人不是他一般:「叔父別急,我且問問這狗才是誰派來的。」
他客氣道:「敢問壯士這是做什麼?」
聞垚都要被氣暈了:「封晉,你別裝蒜!你帶來的人,難道你會不認得?」
聽風閣內侍候的下人們早都被嚇傻了,戰戰兢兢都想往外跑,可門口有人提劍守著,聞府的侍衛們慢了一拍便失了先機,只能提劍在門口嚷嚷:「大人——」
門口守著的端王侍衛可是有言在先:「你們誰敢往前一步,到時候你家大人的腦袋不保,可就是你們的責任!」
侍衛們哪個敢再冒進?
封晉一點都沒脾氣,溫和好說話的很:「聞叔父別急啊,你也知道我不得父皇寵愛,來的時候人手不全,也就帶了兩名侍衛,這人吧……他是我半道上招的侍衛,什麼底細侄兒也不清楚。」
「你你……貼身侍衛也敢亂招?」也不知道是當真信了還是被氣的暈了頭,聞垚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那穿著侍衛服色的漢子笑聲如雷,在聞垚耳邊劈開:「姓聞的老匹夫,你手底下的人跟老子打了多少仗,你竟連老子的模樣也不認得?」
聞垚大驚:「你……你是翟虎?郭公山匪首?」
翟大當家剃乾淨了滿臉的鬍子露出真容,穿著侍衛服色,模樣也算周正,只是一身匪氣不改,一手提刀一手攥著聞垚的發冠,看起來好像準備剜蘿蔔頭似的:「老匹夫你可得小心了,萬一老子手抖割下你的腦袋,你可別怨老子!」
封晉和稀泥:「別!別!翟大當家有話好好說!」
聞垚氣的眼前陣陣發黑,肚裡大罵當今大燕皇帝不靠譜,派這麼個不著四六的東西過來,結果讓郭公山的匪首給混了進來。
他很想將封晉罵個狗血淋頭,但腦袋還在別人手中,只能先服個軟:「翟大當家有話好好說,有事好商量,千萬別激動。」被酒精浸泡的腦子緩緩轉動,目光掃過堂上一干被挾持的兒子,總算回過味來:「封晉,陛下讓你剿匪,你居然敢勾結匪首?」
端王殿下笑如謫仙:「叔父別說那麼難聽嘛,侄兒那是招安!招安!」
第十七章 蘭姑是負責吆喝的,而她是負……
擒賊先擒王,端王先制服了舒州牧,緊跟著亮明身份,表明自己奉旨前來,聞垚手底下一干官員都傻了眼,私底下嘀咕:「不是說州牧大人跟陛下情同手足嗎?」
正因如此,他們才會跟著聞垚在舒州肆無忌憚,哪想到有被清算的一日?
事實上,封晉接的是剿匪的旨意,結果他跑來把舒州牧給收拾了,先將聞家全家打入大牢,緊跟著抄家清算,開倉放糧賑災,平定流民之亂。
副參軍秦佐被召來州牧府,對當前的局面深感困惑:「殿下……」咱們不是奉旨剿匪嗎?怎麼把州牧大人給剿了?
端王在京中最出名的是他那副好相貌與嫡長子的名份,還有個頭痛的毛病難以根治,外界所知他就是個美貌的病殃子。至於才幹……大抵也是從未有機會顯露過,故而還不為人所知。
「舒州之亂,根源在於官員,而非流民山匪。父皇命本王前來平亂,可沒說怎麼平。秦參軍也知道聞大人於陛下有救命之恩,但姓聞的挾恩自重,視朝廷法度如無物,若再縱容下去必將釀成大禍,父皇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他不好開口,只好由我這個做兒子的替他分憂了。」
秦佐心道:舒州平亂之後,恐怕全京城都會知道端王殿下的才幹。
張大將軍可能不會那麼高興。
「秦參軍如果怕了,不如及早回京?」
端王一副要干一票大買賣的樣子,若是膽小些的官員恐怕早都被嚇跑了,但秦佐是連張大將軍的面子也敢上去踩兩腳的人,多年的冷板凳不但沒有磋磨掉他當初的傲骨,反而讓他更加堅定要與張大將軍對著幹的決心:「末將願聽殿下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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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歡近來在山上如魚得水。
原來是前幾日二夫人肚子疼,連寨中大夫都請了去,卻阻止不了她小腹的墜痛感,下面還見了紅,蘭姑嚇的魂都要飛了,跟一陣妖風似的撮著杜歡跑了過去。
她雖然自己不能生,但也深知翟虎有多盼著這一胎平安落地,故而竟比懷孕的二夫人還要緊張她腹中這個孩子——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分裂,一面仇視著孩子的母親,大罵著孩子的父親沒良心,一面又盼著孩子平安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