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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06:47 作者: 藍艾草
從這點來看,朱大公子倒也算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救個人也不肯做賠本的買賣。
謹慎起見,她沒有一口答應:「不知道我能為公子做些什麼?」
封晉:「在下欲前往郭公山談點生意,身邊缺個女伴,不知道杜姑娘願不願意陪同在下前往?」
杜歡眨巴眨巴眼睛,沒明白。
符炎卻聽明白了,暗暗心驚。
舒州鬧匪患,聲勢浩大,攪的城內官員坐臥不寧。
地方官員數次帶兵前往皆是無功而返,封晉得今上剿匪的旨意,出發之時就做了安排,對舒州官府傳來的各種消息一概不信,準備深入虎穴。
雖然這是一早就定好的計劃,可是聽說要捎上杜歡,他還是震驚了。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朱笙歌大名在外,聽說這位朱大公子尤愛美人,無論去哪談生意身邊都有紅粉佳人相伴,還聽說他的女伴各種身份都有,原本準備事到臨頭隨機應變,沒想到天上掉下來——也不是,地里挖出來個小美人兒,這不就是現成的女伴嗎?
小姑娘顯然也不傻,張口便問:「通常公子的女伴都做些什麼?」
封晉撒起謊來面不改色:「也沒什麼啊,就是陪在本公子身邊吃喝玩樂。」被活埋在棺中挖出來還能不哭不鬧的小丫頭想來見到殺人也不至於被嚇到吧?
杜歡不信:「真有……這麼好的事兒?」
聽起來好像是傳銷組織忽悠人入坑的前奏,包吃包住還能發大財,她審視的盯著封晉,這位心理素質良好,在她的瞪視之下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封晉大言不慚:「也算你運氣好,遇上了我。」
第三章 可怕的直男審美
符炎不敢苟同。
杜歡被救,算是運氣不錯,可是她若是跟著封晉前往舒州的郭公山,還真算不上好運氣,搞不好小命難保。
封晉乃是今上元配冷氏所生的嫡長子,但冷氏早逝,今上續娶繼妻張氏,正是先帝手底下悍將張承徽的女兒,生下次子封堯及女兒封月。
彼時先帝還是一方豪強,有問鼎之心,正在四處籠絡人心,今上前有英武出眾戰功卓絕的兄長,後有精明能幹的岳父扶持,就算是做個富貴閒人也能一輩子享盡榮華。
哪知道數年之間命運翻覆,先帝的長子陣亡,長媳長孫也在戰亂之中不知所蹤,今上的地位水漲船高,被推到了台前。
先帝登臨大寶,今上作為太子,二子尚幼,繼承人的擇定還可以拖一拖。可是等他繼位之後,太子人選就迫在眉睫,成了再也逃避不了的問題。
若放在尋常家庭,至多為著財產生點波瀾,待到父母過世兄弟分家便兩廂稱意,兄弟之間還能以尋常親戚走動。但偏偏在帝王之家,繼承人的擇定從來都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封晉如今在宮裡地位尷尬,正好舒州大亂,聽說有不少青壯在郭公山落草為寇,官府數次清剿失敗之後向朝廷求援,這原是樁倒霉差使,被張皇后以歷練為名吹了幾句枕頭風,今上便下旨令他帶兵出征剿匪。
張皇后親爹張承徽如今掌著京郊駐軍,前往舒州剿匪的大軍由他調撥,封晉依例去軍營點兵,見到張大將軍替他準備的人馬,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別人的後媽虐待繼子至多挨打受氣剋扣衣食,我後娘一心想讓我死!
縱然他從來沒有帶過兵,可也能看得出來張大將軍的良苦用心,他恐怕根本就不想封晉活著從舒州回來。
反正舒州匪患是疥癬之疾,封晉帶著一隊老弱殘兵前去清剿,至多兵敗命喪,舒州再爛還能爛到哪裡去呢?
到時候他站出來收拾爛攤子,還能為封堯拉些政治資本。
張家打的什麼主意,封晉心裡門清。
出京之後,他便與此次隨軍的副參軍秦佐商議,兵分兩路,大軍走官道前往舒州,隨行的馬車裡坐著他的替身,而他則扮作朱笙歌前往郭公山,親入虎穴。
秦佐性格耿直,早年間看不慣張承徽的兒子張五郎在營中囂張跋扈,欺壓新丁,與之發生衝突,當著營中將士的面,張承徽不輕不重的訓斥了兒子,還對他予以嘉獎,但事後卻讓秦佐坐了冷板凳,從此誰人不知他得罪了張大將軍。
張大將軍又是正兒八經的國丈,心眼明亮的都看出來了,秦佐的仕途是到頭了,沒被降職那還是國丈仁慈,於是封晉此行剿匪,他便被丟了過來任副手。
杜歡還不知道自己面臨的危機,到了下一個城鎮,朱公子特意停留了兩日,替她置辦了幾身行頭。
她腦袋光亮,不能再做文章,於是朱公子便把心思全花到了她身上,高價召了本地有名的裁縫替她裁製新衣鞋襪,她第一次當著朱公子的面試穿新衣,表情一言難盡。
試問誰人見過粉色的僧衣?
雖然款式寬鬆保守,外面還罩了一層輕紗,但顏色太過輕浮,杜歡總覺得透著股……不正經。
她低頭整理衣帶,實在憋不住對金主奇葩的審美吐槽:「朱公子,您是不是……色盲?」
符炎說衣料顏色都是公子親自挑選的,他當時在屋外當值,等到成品出來也是目瞪口呆。
封晉:「色盲?」
杜歡:「……就是對顏色識別有障礙。」為了加強可信度,她指著自己身上的新衣:「敢問公子,這是什麼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