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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7:05:13 作者: 酒桃
有液體源源不斷地滴落,順著路識卿的脖頸蔓延進衣領里,在胸膛前留下滾燙的痕跡。
是陳放的眼淚。
與暴雨截然不同的溫度,輕而易舉便能將塵封四年之久的記憶一舉推翻。
路識卿的心臟被那道淚痕燙得發痛。
恰恰是這樣的疼痛讓他如夢初醒。
他後知後覺地回想起,那時陳放說自己討厭alpha,卻從沒說過討厭他。
第83章 他想要的都這麼簡單
雨聲未歇。
路識卿就著陳放攀在自己身上的姿勢把他抱了出去,這次他沒有掙扎,只是眼淚和水滴交替著落在路識卿脖頸上,冷冷熱熱的觸感,把路識卿的心弄得反覆蜷縮又脹開似的難受。
身上濕著容易感冒,路識卿幫陳放換掉了濕漉漉的襯衫,披上浴袍,用溫熱的風幫他吹頭髮。
陳放很安靜地坐著,任路識卿的手指在髮絲間穿梭,他逐漸停止了哭泣,臉上的淚痕先濕透的髮絲被吹乾,帶有熱度的暖風縈繞在周圍,讓陳放有些緊張的身體逐漸舒展緩和開。
不知道陳放究竟淋了多久的冷水,路識卿擔心他會有些難受,試探著摸了摸他的臉,驚覺平常略微冰涼的觸感現下甚至比他掌心的溫度更高些,像是發燒,當即關掉吹風機放到一邊。風筒傳出的噪聲戛然而止,暖風熱意失去來源,取而代之的是陳放更為清晰的壓抑喘息,一聲聲落在空氣里,使得周身熱度有增無減,甚至變本加厲地將兩人包裹起來。
「你的臉很燙。」路識卿蹲下身子,看到陳放乾燥潮紅的臉頰,顏色較平常更為鮮艷的嘴唇微微張開著緩慢吐息,呼出的儘是綿軟又滾燙的氣息,當即讓路識卿意識到:「是發熱期來了嗎?」
「你,你回來啦。」陳放答非所問,聲音輕得像要飄起來,有些茫然地看著路識卿,好像意識脫軌,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滿心滿眼只有面前這個人。
「回來了。」路識卿心疼地皺起眉頭,用手臂把陳放的身體輕輕帶進懷裡,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alpha腺體釋放著柔和的安撫信息素,緩解omega焦慮的不安情緒,「別怕,我回來了。」
陳放的臉靠近路識卿的後頸,小口小口地喘息,依靠本能汲取熟悉的松枝香。
他知道自己在路識卿的懷抱里,或許是這樣的感覺過於踏實心安,容易讓人變得軟弱,連一絲疼痛和委屈也變得難忍起來。
陳放把自己的身體稍稍往路識卿的懷裡縮,像畏寒,又像躲避世間險惡,唯有此處是避風港一般,他放下所有強撐的堅強戒備,全身心依賴抱住自己的人,瓮聲瓮氣地訴說委屈:「我,我有點難受,腺體好疼。可是我剛剛沒找到你,我還以為……」
「對不起,對不起放哥。」路識卿不住地道歉,雙手捧住陳放的臉,小心翼翼像對待歷經千辛萬苦才修復如初的易碎品,「我回來了,沒有人會傷害你了,不要害怕,以後我陪著你,我在呢。」
陳放看著路識卿,默默了許久,並非對他的話心存疑慮,而是似乎有更加在意、需要尋求確認的事情:「卿哥,別走。」
這是經年疼痛遺留在心上的、從沒有被忘卻的傷疤。
也是失而復得的愛人對他唯一的請求。
路識卿看著陳放眼睛裡的潮濕即將滴落,好像蒙濛霧氣正在散去,瞳孔正中顯露出清晰的人影。他看到陳放眼裡的自己,很遲鈍地意識到,他究竟是不是alpha,omega是否需要他的信息素,這些反覆被糾結過的問題其實好像都無關緊要。
自始至終,陳放想要的都這麼簡單。
「不走。」
(以下部分有刪減,完整版指路看作話)
頭髮最終只吹得半干。
陳放擦著路識卿鬢邊將要落下的汗珠,摸他因為用力而緊繃的手臂肌肉,說他:「你好兇啊。」
「你說叫我不要忍著的,現在反悔來不及了。」路識卿嘴上這樣說著,又問他:「我可以這樣,對嗎?」
「可以。我說過的,你永遠可以。」陳放笑了笑,「現在還算永遠呢。」
路識卿和陳放相視一笑,低下頭與陳放接吻。
他想起那個陰雨天的生日,他們擠在酒店的小床上,也是像現在這樣,周身翻騰著滾沸的愛意,把彼此擁抱到無法更加緊密的程度。
原來那時候,陳放這樣一個說話做事前總有頗多顧慮的人,就已經很認真地對他說過了永遠,直到現在還作數。
路識卿把頭埋在陳放脖頸間,貪婪地呼吸著,是alpha的占有欲作祟,像是要把所有屬於陳放的氣息全部攫取進身體裡,讓他從此以後只能為自己所有。
滾燙的氣息撲到陳放後頸上,他預料到接下來將會有犬齒刺破他的腺體,下意識里的恐懼使他周身顫抖一瞬,雙手無力地抵住路識卿的肩膀。
「放哥,你是我的。」路識卿吻了吻陳放,很認真地看他的眼睛,「你是我最愛的人,別害怕。我怎麼捨得讓你疼。」
陳放的眼睛又濕了,抱著路識卿的脖頸拉近自己的身體,默許了他的掠奪和標記。
那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他心甘情願又安心踏實受著疼的人。
犬齒刺入腺體時還是有輕微的刺痛,生理性的眼淚從陳放眼角滑下來,很快被路識卿帶著兩種信息素糾纏氣息的吻吞沒,很輕很小心地,把他那一丁點微不足道的疼痛替他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