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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57:27 作者: 慢慢書
    似乎是覺得不夠打動人,她又補充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裡都可以。」

    司慎對她的反應十分意外,挑了挑眉,一個轉彎,進入了越來越偏僻的地方,不過這個地方有人居住,隔幾段路就有一個矮小的樓房,算是帝都還沒有建設到的環外環。

    司慎最終將車停到了一個僻靜的鄉間小路,這裡雜草叢生,遠處大約十幾米的地方,佇立著一座樓房。

    大門荒草叢生,門上的牌匾已經腐朽得連字跡都分辨不清,只依稀看得見精神二字。

    樓房昏暗,每層樓轉角都掛著昏黃的燈泡不斷閃爍,她甚至能感覺到流進燈泡的電流有多微弱。

    老舊的樓房外沿已經脫皮,好幾個房間甚至連一扇完整的門窗都沒有。

    掛著的木板在風中搖曳,好像再晃蕩幾下,整棟樓都會突然倒塌。

    這裡看似落敗,實則看守嚴密,圍牆上布滿了電網,牆外放置了許多老鼠夾,碎刀片一類的事物。

    說不定踩進哪株草,就能廢了一隻腳。

    譚書墨:「……」大半夜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這個地方,六年前就應該破敗,不過我覺得挺有用的,花了點錢,保留了下來。」

    依舊是戲謔的語氣,在漆黑無星的夜裡,她連他的臉都看不太清,但她就知道他肯定又是那個一貫的冷笑表情。

    「過段時間再花錢闊建闊建,裝不下了。」語罷,他繼續驅車上路。

    朝著更黑暗的地方一往無前。

    裝不下了——

    她開始嚴重懷疑被困在這裡的究竟是些什麼人?

    要有多討厭,才會用精神病三個字給別人設限?

    白色的車在夜裡尤其顯眼,宛如一個精靈,從黑幕中一閃而過。

    譚書墨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身後破產的舊樓離她越來越遠。

    「領導,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大半夜的,她有點慌。

    車窗外事物飛逝,林子裡的野樹錯落有致,四處影影幢幢,好像總有人盯著他們似的。

    越往外開,司慎的脾氣越發暴躁,整張臉鐵青得嚇人。

    所以,這就是他懲罰她信口表白的報復?

    是想用極端的試探將她逼退?

    車輛行駛過森林草叢,再經過一段平坦的瀝青大道,司慎的速度越發快。

    好幾次都快將她甩進溝里。

    「司慎,夠了。」她忍不住呵道,整個人無限貼近座位的靠背,兩隻腿僵硬得像是灌了鉛。

    司慎速度不減,單手握著方向盤,前方一面磚牆如黑雲般傾壓而來。

    她看著磚牆越來越近,終於忍不住求饒。

    「領導,停車停車!」

    「我們回去行嗎?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撞死算工傷嗎?」

    轟——

    白車穿過磚牆,一往無前,絕塵而去。

    *

    良久,譚書墨的心緒才平靜下來,拽著安全帶的手忍不住鬆開,五指握緊到極致,已經自然形成了彎曲的狀態,想挺直都很難。

    她長舒一口氣,看著遠處的帝都成人監獄,不出意外的話,他的父親應該就被關在這裡。

    「你是想進去看看,還是想回家。」司慎陰冷的聲音響起。

    當然是想回家,她腦子又沒秀逗。

    譚書墨:「我當然是陪著你啊!」

    說著略微狐疑地看了一眼戒備森嚴的大門,瞭望台上探測燈不斷地圍繞四周旋轉。

    司慎:「下車。」

    譚書墨想說我一個人不敢下車,但看著司慎緊擰著的眉毛,她覺得自己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主動下去總好過被他丟下去來得體面。

    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開門,探身下車,關門,再繞過車頭一路小跑到副駕駛的位置,替他將門拉開。

    司慎:「……」

    頂著她炙熱的目光,司慎跨了出來,車門合上,重重的沉悶聲響在夜裡。

    很快,探測燈就照了過來。

    「你們是誰?到這裡做什麼?」瞭望台上的人打著大燈,一束光柱直接打在她倆身上。

    譚書墨的眼睛微眯,被燈照得睜不開眼,整張臉明晃晃的,多看燈光兩秒就開始頭暈。

    她強忍著刺眼的感覺小心翼翼地挪到司慎背後,手指揪著他的袖扣,背對光線那邊。

    探測燈很快就被挪開,瞭望台上的人一眼就認出了司慎的身份,遙遙地就聽見他招呼人。

    「沒事兒,是司少來了。」

    「哎呦,怎麼不早說——」

    緊接著監獄鐵門緩緩打開,兩人從裡面一路小跑過來。

    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值班室的人也很是睏倦,看上衣服頭髮沒那麼精神,但他們看著司慎的表情一點都不意外,反而特別熟稔。

    「司少怎麼不提前通知兄弟幾個,我們也好給您開開門!」來人走到司慎身邊,壓根沒有盤查,直接將他迎了進去。

    態度比譚書墨還要諂媚。

    她跟在司慎身後,這鬼地方陰森恐怖,又是荒郊野嶺,她怕有什麼髒東西,手指始終沒有從司慎的袖扣上挪開。

    「他在哪裡?」司慎開口問道,沒有理會那人的寒暄。

    那人似乎也已經習慣,立刻帶著他們朝里走。

    監舍是一棟四方的樓房,以四合院的形式層層跌起,中間空餘的地方只吊了幾盞普通的白熾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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