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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57:27 作者: 慢慢書
譚書墨逃無可逃,儘管磨磨蹭蹭,終究還是走到了包廂門口。
木質的雕花大門打開,裡面的景象讓她吃了一驚。
先是被撲面而來刺鼻的鮮血味道襲來,再是親眼看見被壓在桌面上目眥欲裂卻無力反駁的張董,最後,視線匯聚在他身上成股流下的鮮血灘上。
誰能想到,在繁華的金融街,如此富麗堂皇的會所里,此刻上演的竟不是紙醉金迷的奢侈生活,而是刀光血影,生與死之間的較量。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譚書墨的的卻卻鬆了一口氣,畢竟比起一開門就見到一具屍體的刺激,如今張董那苟延殘喘的幾聲呼吸聲成了最大安慰。
「譚……書墨?」這是司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嚇得她的臉瞬間慘白。
他似乎特別享受她被自己恐嚇的模樣,昨夜是,此刻亦然。
「司……司少!」
從譚書墨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他近乎完美的側面,下顎線條乾淨利落,薄唇微微抿起,向來玩世不恭的他此刻不自覺地揚起一絲詭異笑容。
因為他捏著碎瓷片低頭看張董的關係,譚書墨並不能看清他的全臉,可即便是這樣,她也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裡此刻越發瘋狂的血液。
他下手越發狠烈,張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被完美地隔絕在了房內,從她的角度還能清楚地看到玻璃牆外那一片人工假山和竹林,譚書墨的身子越來越僵硬。
她該反應過來的,這是單面防窺玻璃。
也就是說,她的一舉一動老早就被司慎看在眼裡,他居然還能容忍到現在才「請」她進來,也是不容易。
「啊……我錯了,不要再劃了,司慎,不,司少爺,司大公子,祖宗,啊——」
司慎並沒有因為他的求饒而手下留情,相反,他手上的動作變得越發狠厲,連帶著眸子裡都燃起了一絲瘋狂。
他變劃為捅,窄窄的一片碎瓷片在張董的身體裡進進出出十幾次,他也由拼命掙扎變成了奄奄一息。
「侄女兒,救我,救救我……」張董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譚書墨身上。
她們之間,不過幾面之緣,但譚書墨知道,張董在過去十年裡,一直是譚氏企業最強有力的支撐。
司慎的注意力再一次被引到了她的身上,手上動作放慢,身子微微放低,仔細欣賞張董這幅殘破不堪的樣子。
「譚書墨。」他再次喚了一聲,尾調微微揚起,神情似乎比剛才要輕鬆了許多。
他接過嶼秘書遞過來的濕巾,仔仔細細不放過每一個角落,直至將雙手擦拭得沒有一點血跡,才開始和譚書墨閒話家常。
「不好奇我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他問道,坐在宴會桌最尊貴的首位位置,如果忽略眼前血腥的一幕,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帝都尊貴的少爺,不食人間煙火。
「不,不好奇。」她耿直說道,生怕司慎不信,還搖頭確定,小小的腦袋像極了撥浪鼓。
她現在害怕極了好嗎,哪有心思去好奇別的。
嶼秘書覺得有趣,嘴唇緊緊閉著,將嘴角上揚的弧度壓下。
「你不怕我?」司慎諷刺,一雙眼睛像極了毒蛇般打量著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隨時都有要撲上來咬她一口的感覺。
或許是被鮮血誘發出來最原始的本性,司慎的陰暗面暴露無遺,和昨夜的他比起,有過之而無不及。
光是一個眼神就讓她顫慄。
「我……怕……」譚書墨發誓,這是她有史以來說的最慫的兩個字,以前哪怕是譚文龍拿著家法讓她祠堂罰跪,手臂粗的棍子打在身上,她也沒有認過慫。
那是她姑且認為自己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面子大於一切,然而此刻,司慎就像是個瘋子,眼裡燃燒著的都是瘋狂的味道。
「呵~」他不屑的輕笑,眼神里儘是薄涼和嘲諷。
「一個月之內,和譚氏斷絕生意上的所有往來,並且將這份收購合同簽好送到我手裡。」司慎起身,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趁張董迷迷糊糊尚且存了最後一點神智道:「不然你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當著她的面,讓張董和譚氏絕交?
司慎做事真的不講什麼道理,暴力能解決的問題,他從來不拐彎抹角。
張董嘴唇蠕動,沒人聽得見他在說什麼,強行壓住他的兩個保鏢撤手,他隨即就像是一攤爛泥似的滑落在地上。
渾身不下五十個傷口,各個都是皮外傷,血流了一地,未傷一點筋骨。
「這個人交給你了!」司慎瞥了一眼地上卑微如塵埃的張某,像是恩賜又似報復,在張董鬆了一口氣之餘,提點譚書墨:「你想想張董撤資後譚氏會變成什麼局面,他消失了,說不定什麼都不會發生。」
譚書墨雙腳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她的反應成功取悅了司慎,趁著心情好,他彎下腰做最後保證。
「我和他的恩怨,只在他這一條命上,他不死不罷休,他若是沒了,張家誰來繼承,譚家和張家是否要繼續合作,與我無關。」
「……你瘋了。」譚書墨狠狠地盯著他,他這是想逼她親自動手替他解決這個麻煩,他憑什麼會認為她會下手?
他以為這個世界的人都像他一樣陰暗?
譚書墨眼底的厭惡和噁心毫不遮掩,司慎眸光微閃,似乎自己所想的事情並沒有按照他預期的路線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