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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56:18 作者: 浮瑾
她住在一個偏僻的小區里,沒有保安,也沒有防盜窗。牆壁老舊地都掉漆了,簌簌地落下白色的粉末。
只剩下面前這扇孤獨而脆弱的木質門。
吱呀一聲,門軸急速旋轉,素麵朝天的女孩站在眼前,滿臉淚痕。
陸文濤腦袋一片空白,原本想好的說辭一句都記不起,他猛地跨過門檻,一把將人狠狠擁進了懷裡。
他急切地親吻她,吮吸著啃噬著,要將她吞進腹中。
秦曉被動地承受他猛烈的渴求,渾渾噩噩地與他交頸纏綿,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了新歡還要再回來找自己,但是沒辦法,真的太愛他了,根本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經年累月的疼痛將神經折磨得脆弱,秦曉迷糊又自卑地想,就讓她當個賤女人吧。
就這最後一次的貪戀,就當是對她的愛情做一次鄭重的告別,畫上一個殘忍的句點。
房門啪地關上,陸文濤想起魏傑的話,她病得很重,纖弱的雙肩單薄又脆弱,好像碰一下就會斷掉。
他笑了,更加用力地親吻她,其實他也病了,手腕上殘破的刀疤還在提醒年少時為她剜心刻骨的傻事。可他就是這樣,不撞南牆不回頭,愛一個人就要愛一輩子。將近五年沒有過了,進去的時候還有些緊,像是高中懵懵懂懂的初次。陸文濤緊緊圈著她,心裡被空妄洞穿的傷口被逐漸充盈填滿。
他們本是兩尾即將旱死的魚,卻在水分蒸發殆盡前的一刻重新回到了海里。
身體和靈魂都得到了救贖和治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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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來得比往常迅猛,秦曉被刺耳的電話鈴吵醒,迷迷糊糊去摸床頭櫃的手機。
「餵……」她的聲音還帶著未睡醒的酣音,那頭的魏傑大聲道,「你今天幹嘛了,怎麼不請假也沒來公司,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幾點了?」秦曉的意識清醒了點,但眼皮卻重得睜不開。
魏傑覺得她話里嗡嗡的,像是感冒了一樣,皺眉:「你是不是生病了?」
所以說,他哥去找人家姑娘,結果把人搞生病了?!
魏傑氣結——早知道就不把地址告訴他了。
他想掛了電話問問他哥怎麼回事,結果手機里倏忽傳來男人熟悉的嗓音,還帶著點啞:「阿傑,幫曉曉給她老闆請個假吧,就說她著涼了。」
「……」
一陣死亡寧靜後。
魏傑迅速釐清當前境況,手忙腳亂地掛了電話:「好好……」
操,叫他一聲哥,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邊陸文濤放下電話,正好對上秦曉烏黑的眼眸。
女孩顯然有些驚慌失措,很快轉過了頭,她拉起被沿遮蔽住自己的身體,翻了個身背對他,低聲說:「你快走吧,要是被你女朋友知道就不好了。」
過了好久都沒聽到回應,秦曉抿了抿唇,羞恥與尷尬後知後覺地洶湧——他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和自己發生了關係,置正牌女友於何地?
他以前是這樣隨便的人嗎,連帶著她也輕浮了起來。
男人從後面擁了過來,隔著柔軟的被衾也能聽到他結實有力的心跳:「我不走。」
秦曉慌了,他不會是還想和她延續這種不正當關係吧,她掙扎:「你不能這樣,就算我再愛你,也不可能繼續做第三者,昨天、昨天是我鬼迷了心竅……」
陸文濤朗聲笑了起來,他沒忍心繼續讓她承受道德上的煎熬,坦白:「我沒有女朋友。」
「啊?」
「是騙你的。」他在她耳邊溫聲說,「一直以來,就你一個,沒別人。」
秦曉又啊了一聲,逐漸安分了下來,與外表的平靜不同,她的心跳得飛快,一躍一躍地要跳出胸腔外。
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怎麼短短一夕之間他的態度就從拒人於千里之外轉變成現在這樣?
這是在做夢嗎?
「曉曉,以前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魏傑告訴了我。」
秦曉一震,在他懷裡轉過身來,神色迷茫地喃喃:「魏傑……」
陸文濤似是知道她的疑惑,解釋:「他是我的表弟。」
「……哦。」
自從把話攤開來講以後,懷裡的人兒就有點不在狀態,像只愣頭愣腦的小鵪鶉。
陸文濤捏了捏她的臉,接著板正她的腦袋,讓她全心全意地看向自己。
「還沒找你算帳呢。」他眸色幽深,「誰讓你擅自替我做了決定?」
秦曉不敢看他:「我……我不想自己對你而言是個負擔……」
「傻瓜。」陸文濤嘆息一聲,颳了刮她的鼻子,「以後不許再這樣了,聽到沒有?」
秦曉委委屈屈皺了下鼻尖:「嗯。」
陸文濤展顏笑開,她看得有些呆了,遙遠的記憶又浮現眼前,恍如昨日他們無數個甜蜜瞬間。
男人湊近她問道:「愛我嗎?」
「嗯,愛。」她緩緩道,「一直都愛。」
陸文濤低頭輕蹭她頸窩,啞聲:「曉曉,我也愛你,一直都愛你。」
巨大的幸福快要把秦曉擊暈,她抬手抱住男人的腰,依戀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
「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吧?」她語氣小心翼翼。
陸文濤擁著她的雙臂收緊:「只要你不離開,我絕不背棄。」
他和她的故事還沒說完,怎能如此輕易就畫上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