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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54:47 作者: 傅思
好在跟著來的保鏢細心且貼心,提前為兩人準備好了雨傘。
傘被遞到眼前,凌霄卻沒有接。
「告訴你一個秘密。」
那邊封易已經撐開了雨傘,卻被凌霄抓住了衣袖。
一偏頭,正好對上凌霄那雙秋水微漾的杏眸。
封易是知道凌霄要作妖的,可是他還是沒忍住,接了她的茬:「什麼秘密?」
凌霄笑眯了眼,抓著封易衣袖的手更緊了幾分,將人往自己的方向拽:「我的手前兩天被人撞傷了,不能撐傘,而且我也不喜歡撐傘。」
凌霄說的都是屁話。
手被人撞傷了是真的。在航展前兩天,凌霄在操場跑步時被一個踢球的少年撞了一下,不過那一下只讓凌霄胳膊酸痛了半個小時,早已無礙。
至於喜不喜歡撐傘——不管喜不喜歡,該撐的總得撐。
凌霄當時不過是想和封易撐一把傘,話出口了才發現其中漏洞良多。
她心中有些忐忑,一方面覺得自己太過了,一方面又怕封易丟給她一句「讓保鏢給你撐」弄得她顏面全無。
在凌霄期待又糾結的目光中,封易將撐開的傘舉過頭頂,向前走了一步。
凌霄有些小失望,正準備認命地接過保鏢手中的傘,前面的封易突然回過頭來。
「不是不喜歡自己撐傘嗎?」
男人一手撐傘,一手插兜,目光沉靜地看著凌霄:「還不快過來。」
蘇朝顏,包括凌霄身邊很多的人都覺得她對著封易單箭頭的那三年算是吃盡了愛情的苦,但是凌霄知道,雖然她沒有得到封易的回應,卻也被縱容得不像樣子。
封易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凌霄垂眸嘆了口氣。
「你怎麼什麼都記得。」
當初那麼多零碎瑣雜的往事,有些她都快忘了,封易卻像是半分都沒有忘卻。
但那些事情又有什麼好記的呢?
「一方面是因為記憶力好。」
凌霄也沒有堅持再要一把雨傘,而是一手抓著封易的胳膊,從車上走了下來。
她剛剛在封易身邊站定,卻聽到他說:「另一方面,大概是因為說話的人特別吧。」
凌霄抓著封易胳膊的手一頓,須臾間竟然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封易早就承認了自己喜歡她,可是他之後的行為,凌霄也沒多看得出是喜歡她的樣子。褪去了初初重逢時那點子針鋒相對的意味,他們兩個人的相處反而顯得日漸平淡。
凌霄都覺得或許她能迅速看淡封易對她有意思這件事情了,封易又突如其來地甩出這麼句看起來在隱晦表白的話,砸得她有點頭昏腦脹。
不過凌霄向來心狠。
不僅對封易心狠,對自己也蠻心狠的。
「當時的我是很特別。」
凌霄沉吟了片刻才給自己想了合適的形容詞:「又蠢又作。」
她當年是真的被寵壞了,矯揉造作到沒邊。
封易腳步一頓:「你對自己下嘴挺狠。」
「過獎過獎。」
*
城郊的這座小莊園是個兩進的四合院,言老先生的產業。
他過世之後,便留給了自己唯一的外孫。
正堂三面牆掛滿了言氏先祖的畫像,中間放著一張供桌,上頭已經擺滿了供品。
雖然莊園裡也養著傭人,但言老太太只讓他們準備了供品,祭飯,她要自己動手做。
凌霄有心想幫老太太的忙,但被趕了出來。
「我們家老頭子,最喜歡我做的飯,你們年輕人在一邊玩著就行。」
老太太堅持,凌霄也沒有辦法,跟著封易一行人在正堂外等候。
正堂外的屋檐下放了幾張紅木小椅子,供幾人小憩。
在這種場合,也由不得人挑剔。
凌霄隨意坐下,耐心等候。
雨水在黛瓦上跳躍,發出清脆的聲響,旋即從瓦沿落下。
凌霄靜靜地看了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乾脆扭頭看正堂內的畫像。
這些畫像除了年代最近的幾幅,大都是經過修復的。凌霄不知道是基因過於強大,還是修復師在修復化作的時候夾帶了私貨,她看著只覺得屋內的男性畫像,大都能在眉目間找到點封易的影子。
掛在左側門邊的那一幅,和封易最像。不過封易氣質偏冷,而畫像中的人慈眉善目,只看著就讓人覺得他會是個很愛笑的人。
「這是我的外祖父。」
封易見凌霄盯著一副畫像看了許久,開口解釋。
「難怪。」
凌霄恍然,這一屋子的人,就這位和封易血緣最近,最像也無可厚非。
這幅畫像邊上還空了一塊位置,那應該是給言老太太留的。
凌霄從來沒見過言老先生,猛然提起,多問了一句:「你外祖父是怎麼過世的?」
「是病逝。」
這也不是什麼禁忌:「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住在同一條巷子裡,是鄰居。」
「他們是青梅竹馬?」
凌霄見有故事聽,來了精神。
「算不上。」
「他們雖然住在一條巷子裡,但是我外祖父比我外祖母大了十歲,我外祖母還在蹣跚學步的年紀,我外祖父已經一邊上學,一邊跟著父親學做生意了。」
「那他們兩個是怎麼在一起的?」
更早些的時候多數婚姻都源於父母之命,言老先生家中富裕,到了年紀,應該就被安排上婚姻大事了,也沒時間等言老太太長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