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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51:23 作者: 無潰
她的手指緊緊握著那隻玉佩,卻感覺不到絲毫力氣。
她知道,如今的晏泉不是她能夠輕易對付的人,而自己恐怕是再也沒有對宋姝出手的機會了。
「大長公主今日所為,本王自會稟明皇上,讓他定奪。」晏泉冷冷地說道,然後轉頭看向宋姝,寒鐵似的目光終於軟了一瞬,卻也只是一瞬。
「你沒事吧?」他問。
生死之間的體驗讓宋姝的思維有些遲鈍,心中的恐懼和緊張使得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但是她的身體似乎已經變得比思維更為敏銳,她先一步抓住了晏泉的袖子,緊緊地握住。她的聲音哽咽:「沒事,多虧了你。」
話落的一瞬間,晏泉緊繃的身體稍緩,他上前環住她的腰,輕聲道:「我們回家。」
夕陽西下的春天,馬車穿過了京城繁華的街道。夕陽的餘暉鋪灑在大街小巷,只屬於京城的繁華與喧囂更加明媚動人。
宋姝坐在馬車裡,她緊握著手中的手絹,沉默著,眼神卻一直落在窗外飛馳而過的繁花似錦。剛剛經歷了一次圍殺,她的心情還沒有完全平復,此刻更是心緒紛雜。
方才在公主府,晏泉站在她身前的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裂聲,心裡好像有什麼硬殼破掉了……
晏泉坐在她身邊,一言不發,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讓她感到有些難受。
她想要把話同晏泉說明白,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她想起了晏無咎,那個曾經如此沉重地傷害過她的人。
在他之後,她好像不懂得該如何去愛人了。
半響,她遲疑著開口:「晏泉……」
晏泉原本假寐的雙眼微微睜開,問她:「你又想出了什麼荒唐殘忍的話來戳我的心窩子?」
宋姝一噎,不由有些心虛。
半響,她遲疑問:「你怎麼來的這般及時?」
晏泉雙手抱胸,轉過頭去斜睨了她一眼,卻沒說話。
經過剛才那場埋伏,宋姝臉色有些發白,眼眶周圍的紅暈還未褪去,兩縷情絲落在臉側,難得多了些我見猶憐之感。
片刻,晏泉嘆一口氣,極力忍住了想要撫一撫她髮絲的衝動。
馬車外,崑崙終於忍不住了,隔著車簾急匆匆道:「方才拂珠回府報信,殿下急匆匆的叫了平西王世子進宮請旨,又往公主府趕,生怕遲了一步。」
晏泉一愣,低聲喝道:「崑崙,你多什麼嘴?」
崑崙背後發緊,卻不怕死的又加了一句:「我跟了殿下這麼些年,從未見過他這般油煎火燎的模樣。」
馬車顛簸,崑崙的話清晰地從褚褐色的錦緞車簾外傳進來,入了宋姝的耳。宋姝敏銳地聽出了些門道,忽伸手扯了扯晏泉的袖子,遲疑問:「所以,聖上還沒有赦我的罪,而你方才在公主府……假傳聖旨?」
晏泉斜睨她一眼:「怎麼,清風道總部都敢闖,你還怕聖上殺你的頭不成?」
宋姝又是一噎,這不上不下的難受得緊。她思考片刻,拉住了晏泉的袖子道:「晏無咎和清風道的事情,本是我對不住你,我給你道歉……」
晏泉沒說話,似乎是不吃她這一套,但是卻沒拂開她攥著自己袖子的手。
宋姝見他這般模樣,咬咬牙,索性便將事情攤開說明白了。她道:「我與他那些前塵舊怨紛紛雜雜,恐怕是一輩子也扯不清了。但是他已經死了,而我須得向前看。」
說著,她往晏泉身邊挪了挪,手仍舊攥著他的袖口。
她細細地凝著晏泉,端詳著他那張玉雕似的,沒有瑕疵的臉,接著又道:「我不知你還願不願意,但是往後的日子,我不想一個人走。我想……同你一起。」
說完這話,她率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原本冰涼蒼白的臉開始發熱,那紅暈一路從脖子燒到了耳後根。
她放開晏泉的手,往後挪了挪,撇過頭去再不敢看他的眼睛,而後,又恢復到了平日裡那外強中乾的模樣,急匆匆道:「你現在若是沒想好,也無妨。我給你一個月……你若是不願意,我那時候跟你求封休書,裝包袱走人,絕不給你添麻煩。」
從她表明心意的那一刻起,晏泉就沒再有所動作,直到她說出「走」這個字眼,方才牽動了晏泉敏感的神經。
馬車不算狹窄,晏泉坐在車門正對面,宋姝已經躲到了側邊的矮凳上。
她扮相沒聽見動靜,正欲抬頭看他,卻被一個魁梧的陰影籠罩。玄色錦袍上豎著金蟒大帶,那蟒蛇祖母綠的眼睛正幽幽地望著她。她順著那蟒蛇的身子往上抬頭,衣服的主人已經欺身上前,將她徹底圍在了馬車仄逼的角落裡。
晏泉雙手抵著馬車兩壁,清俊面孔上那雙墨黑的瞳目不轉睛地佚䅿盯著她。那眼神讓宋姝聯想到蟒蛇抓兔子時的眼神,不由脊背發毛。
她抿了抿唇,顫聲道:「你,你幹什麼?」
「我告訴你宋姝,我不可能放你走。不管你認不認,我們是拜了天地的夫妻,你生要做我的王妃與我同籠同塔,死了也得葬在我身邊,就算百年後被人掘了墳,屍骨也得混在一起被人扔掉。」
說著,他冷哼一聲:「走?你想都別想!」
說著,他俯身下來狠狠地噙住了她的唇。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將這張只會傷他的嘴永遠封住。他的唇齒泄憤似的在她的嘴唇之間遊走撕咬。他張開雙臂緊緊地將她擁進懷裡,瘋狂而暴烈地透過她柔軟的雙唇傳遞自己蓄積已久的悲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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