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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頁

2023-09-20 16:51:23 作者: 無潰
    晏無咎當初下旨封她為後,朝堂內外人盡皆知。如今晏泉位至攝政王,朝野內外對她不好的猜測本就紛紛揚揚,他今日這一吼,若是傳出了未央宮去,指不定宮裡那些人又要編排。

    她不甘示弱的回瞪晏泉:「你是吃了炮仗還是得了失心瘋,我一直忍著讓著,你倒是鬧沒玩完了是不是?」

    「忍著,讓著?」晏泉更生氣了,「你終於說實話了是不是,讓你呆在我身邊委屈你了是不是?」

    男人要是不講理,比街頭潑辣婦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宋姝瞪眼看他,險些要不認識眼前這胡攪蠻纏的男人。

    她心裡也煩,一拍桌子道:「你這攝政王當得,無中生有的本事倒是一日比一日好,我看你今日就是來找我吵架的!」

    第五十二章

    兩人的爭吵聲從正殿裡依稀傳出——

    候在門外的梅落和菊悅對視一眼, 紛紛從對方眼中讀出了擔憂。

    攝政王與王妃夫妻倆,三日一小吵, 五日一大吵的, 這兩個月就沒過過安生日子。

    梅落雖然沒成過親,可也知道這夫妻倆人之間的感情像是小樹一樣,是一點一點的情分澆灌出來的。一日舉案齊眉, 這小樹便壯大一分,一日雞飛狗跳,這樹便又磨損一寸, 磨損到最後,情分盡了,樹也便不復存在。

    梅落不知兩人在幽山別苑是如何相處的, 可自從雍王入宮之後, 她看見的兩人永遠是爭吵多,恩愛少。

    殿內,宋姝吵得口乾舌燥,氣喘吁吁。

    她從檀木椅上站了起來, 名貴的宮裝裙擺上被飛濺的茶水染出了深深淺淺的茶漬, 未央宮內一地狼藉。

    她怒視著晏泉,嘴上將人罵了千遍, 心裡也將人罵了千遍。

    她算是看清楚了, 這人, 溫文爾雅是裝出來的,柔弱可欺是裝出來的,就連那副翩翩君子相, 也是裝出來的。

    玉麵皮囊下實則藏了一隻霸道又無理的瘋犬。

    炮仗似的一點就著, 潑婦一樣的胡攪蠻纏。

    滿地的茶器碎渣, 宋姝罵人的時候,手也不閒著給自己壯勢似的,一盞一盞茶杯往地上摔,一個個花瓶朝桌上砸……她素來是有這燒錢的壞習慣,可是重生之後,在幽山別苑的日子似乎是過得太舒心了些,不曾真動過怒,也不曾砸過東西。

    只是如今……

    騙子,他真是個騙子!

    她罵得累了,扶著桌子邊卻仍舊對晏泉怒目相視。

    「你看什麼看?還沒吵夠是不是?」

    她氣喘吁吁的模樣,眼裡卻亮晶晶的,不復往日溫柔,像是只狸奴張牙舞爪。

    她眼裡,明明白白映著他的倒影。

    晏泉倏然笑了。

    他走上前,從一桌子的狼藉碎片裡找了一隻茶碗,那袖子擦乾淨了,又倒了些茶水遞給她。

    「渴了吧?喝口水潤潤嗓子。」

    宋姝沒接他手中茶碗,瞪著他,仍沒消氣。

    晏泉順勢走到她身邊,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同你吵架的,你彆氣了可好,我給你賠罪。」

    聲音又恢復了往日清潤。宋姝卻不買帳,後退兩步道:「大可不必,殿下剛才多威風,字字句句那叫一個鏗鏘有力,何苦現在低聲下氣的與我道歉?」

    他總是這樣,胡攪蠻纏完了又變成一副溫柔小意的模樣朝她賠禮道歉。

    道了歉,下次又來。

    宋姝將他的把戲摸得透透徹徹,不欲再裝傻相讓。

    她問:「晏泉,你究竟在發什麼瘋?」

    正殿內大門緊閉,遮住了屋外天光。陰晦光影打在晏泉臉上,映出了他眼底隱藏許久的慾念瘋狂。

    她說得沒錯,他的確是在發瘋。

    他快被她逼瘋了。

    雙眸通紅,他聽見宋姝的問題,神情晦暗,似是一隻負傷的獸,欺身上前抓著她的肩膀道:「宋姝,你可不可以忘了他?」

    「誰?」她的第一反應是裝傻。

    她瞪大了眼睛故作不解的模樣令晏泉更加難過。

    他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你知道是誰。」

    他是聰明人,宋姝亦是。

    這些橫隔在兩人之間的問題,他清楚,宋姝不會不知道,不過是與他裝傻罷了。

    他覺得自己像是愛上了一朵水中之花,明明就在眼前,明明觸手可得,可一切都是虛幻,輕輕一碰便碎。

    宋姝自己都未曾想清楚的問題就這麼被晏泉問出了口。

    她張了張嘴,想要給他一個保證,心裡卻很清楚,不過騙人罷了。

    若是旁人,她嘴皮子一張一合,說出個謊言讓大家都滿意,自是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可眼前的人是晏泉,她便一下子沒了說謊的勇氣。

    所以她沒說話,只是拽了拽他的衣角,輕道:「昨日廚房新送了櫻桃,你要不要嘗嘗?」

    她在示弱。

    晏泉嗤笑一聲。

    她寧可示弱也不肯說句謊話哄哄他。

    他摟著她的腰,聲音沙啞,幾近懇求:「阿姝……你說,你說你放下了,你說,我便信。」

    宋姝抿了抿唇,他眼底執念讓她心驚。

    再次張口,只差一瞬,她便能說出「放下」之詞。只差一瞬,她便能讓此事過去……可是她沒有。

    嘆了一口氣,她垂下眼帘不敢與他對視。

    他的目光太炙熱,太執著,她被這目光刺痛,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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