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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51:23 作者: 無潰
一張俊臉近在咫尺,宋姝咽了咽唾沫,先要平息胸口鼓動如雷的心跳聲。
她緊張到:「什麼,什麼賞?」
晏泉偏頭,點了點自己臉頰處,笑道:「阿姝親親我,親親我就有力氣幹活了。」
心裡那絲異樣又起,宋姝活了兩輩子,不是黃花大姑娘,晏泉明擺著對她有意思,她不可能毫無察覺。
可是……
清凌凌的眼底閃過一絲掙扎,她不想再碰情愛這種複雜而無謂的東西了。
上輩子被自己對無咎的滿腔真心坑得有多慘,這輩子她就有多抗拒這東西。
不摻□□,所以她可以在心裡清清楚楚地與晏泉算這一報還一報的帳,能瞭然地接受他為了生存而騙她的同情,盜她的符紙。
不摻□□,所以她明白兩人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知道她曾欠晏泉一筆血帳。
還帳罷了,她沒多難受,也仍理智。
前提是,她不動心;不動心,才好算帳。
這是上輩子宋姝學會的道理。
她可以逗弄晏泉,可以與他開些不大不小的玩笑,因為她知道,那玩笑無傷大雅。清高如晏泉,不可能會對一個毛手毛腳的女流氓動心。
可當她直視晏泉深深黑瞳下泛濫的情愫,卻被那岩漿似的感情灼得一顫。
食指輕觸他溫熱眼眶,宋姝很明白他洶湧如罌粟般的情,不是她能要得起的東西。
思及此,她目光一偏,卻是如晏泉所說的,在他側臉落下了一個吻。
只是這個吻不帶任何愛慕,不帶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唇像是一塊死物輕觸過他玉似的臉。
「好了,親也親了,幹活兒去吧。「
她敏捷地從他身上下來,往書房外走,剛走到一半,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迴轉回來。
晏泉見她來到那個大木柜子前將櫃門打開,指著那一沓厚厚的符紙道:「左邊是養元符,治傷的,右邊是傀儡符,你也應該知道了。以後如果有要用的地方直接取便是,不用偷偷摸摸的。」
她單手撐著柜子,指著這些符像是在指著一沓不值錢的黃紙。晏泉沒料到她竟會如此大方,狹長的眼裡竟是愕然。
然,他剛才已經聽她說過這符究竟是如何畫的。
目光落在宋姝手腕那條疤上,他怔愣地撫上自己的胸口,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那道疤化成的綿綿枯藤囚纏,緊得無法呼吸。
裡面是她的血……是他欠她的。
作者有話說:
我今天看到一片很有意思的論文,說的是當人們墜入愛河的時候,大腦里有些地方會被激活,同時還有些地方會失活。失活的部分主要都是「心智化」相關的地方。所謂」心智化「就是判斷他人意圖的能力,也就是說,我們在陷入戀愛的時候,會暫時失去判斷他人接近我們意圖的能力。
恍然大悟,原來所謂」戀愛失智「不是段子,是真的。
第三十八章
望著晏泉眼眶滿上深紅, 宋姝卻並未像往常一樣關切上前,反倒沒看見似的轉身幽幽離開了。拂珠從陰影處走出來, 跟在宋姝身後, 半響遲疑問:「姑娘,偷符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宋姝聲音平靜:「如今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不算也得算。」
她看了一眼朝霞天色,又道:「對了,你今日不是要去接陳何年入府嗎?」
拂珠聽見陳何年的名字, 臉色陰沉了剎那。那人和雍王合起伙來騙她和她家姑娘。細眉輕佻,拂珠臉上浮起一絲陰冷笑意:「是,今日是該去接他。」
說著, 轉身離去。
宋姝回頭看了眼她離開背影, 半響,還是囑咐了一聲:「你消氣便罷,別太過火了。」
拂珠擺擺手:「姑娘放心,我自有輕重。」
拂珠從別苑出發, 輕車熟路地找上了陳何年的醫館, 這條路她已經走過無數遍,卻從未有一次像今日這般快速。她腳下生風, 似是有什麼東西牽在她的脖子上, 引著她往陳何年處去——
醫館內, 陳何年剛剛送走一個病患,女人扯著自己的兒子仍在朝他道謝。
「先生妙手回春,救命之恩妾身莫不敢忘。」
昨夜她家小孩兒上山, 不知往嘴裡塞了些什麼毒草毒藥, 半夜三更便在喊肚子疼, 疼得打滾,小臉兒青得發紫。她聽說過村口醫館「五更先生」的名號,雖知道這大夫不好請,可孩子當時已然出氣多,進氣少,她被逼得沒奈何,只得半夜敲門求人。
怎料這五更先生並不像傳聞中那般古怪,見她兒子軟踏踏的倒在她背上,立刻便讓她進了門,一晚上開藥熬藥,硬是將這混小子從鬼門關救了出來。
女人一邊向陳何年道謝,盈盈一雙眼裡已經盛滿了淚。
陳何年擺擺手:「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我這兒還有兩副藥,你回去再給他煎服兩日便好了。」
女人怯怯看他一眼,卻不敢從他手裡接藥,喏喏道:「先生,我家,我家貧實在是沒多餘的錢了。」說著,她從懷裡捏出十幾個碎銅板,遞到了陳何年手上。
「這是家裡所有的錢了,」說著,她飛快抬頭看了陳何年一眼,見他沒什麼表情,又急急道,「先生診費多少,您說一聲,等今年秋收我一定湊齊給您。」
陳何年知道,這女人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寡婦,前夫死後,怕後爹對兒子不好,硬是沒改嫁,在夫家將養小孩,伺候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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