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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51:23 作者: 無潰
當時無咎便贊過佟落雁琴技高超,溫婉佳人。無咎喜琴,彼時宋姝還只以為他的佟落雁是之間惺惺相惜……
如今想來,她倒真是蠢到家了。
檀唇輕掀,泄出一絲嘲諷情緒,她問:「錢知曉可知道成國公與宋文棟有什麼關係?」
拂珠搖頭:「他還在查。」
聞言,宋姝點了點頭。
看來宋文棟在京中的關係比她知道得更多,要除掉宋家,須得從長計議。
寒風呼嘯,吹得她脖頸間的毛領亂飛,拂珠見狀,皺了皺眉道:「外頭天冷,姑娘先進屋吧。」
宋姝腦子有些亂,拒絕了她的提議,轉頭看向拂珠,卻忽而有些好奇。
她問:「拂珠,你是如何認識錢知曉的?」
錢知曉雖說只是個江湖人士,但是手下的同昌會卻是大名鼎鼎。上一世宋姝臨死之時,同昌會已經成為了江湖規模最大的組織,甚至還涉獵朝堂之事,讓無咎頗為忌憚,甚至還下令圍剿……
拂珠沒想到她會問問到茬,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糾結。片刻之後,卻是乾脆回答:「錢知曉是我親哥。」
「什麼?」
冷不防聽見這話,宋姝差些被驚得跌下椅子去,轉頭看向拂珠,柳眉像是兩輪彎月掛在驚訝的臉上,一雙鳳眼瞪得比銅鈴還大。
拂珠見狀,不由覺得好笑。
這些日子,宋姝不管做什麼,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偏巧還真的可稱得上一句「料事如神」。如今見她也有這般驚訝的時候,拂珠忍不住彎唇一笑,解釋道:「我六歲時被帶進宮,與他走失,前兩年才重新聯繫上的。」
聞言,宋姝脫口而出:「既如此,你隨我來這別苑作甚?」
有錢知曉這麼個兄長庇佑,拂珠大可遠走高飛,後半輩子自是安安穩穩,衣食不愁,何苦陪她來這鬼門關闖蕩?
拂珠好笑似的看她一眼,問她:「我走了,姑娘怎麼辦?」
宋姝眨了眨眼。
拂珠卻連珠炮似的又問道:「您知道怎麼燒柴做飯,熬湯洗衣?萬一遇上歹人怎麼辦?您能打得過?」
宋姝沉默了:「可是……」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拂珠打斷。
拂珠笑著又道:「再說了,在錢知曉身邊哪兒有在姑娘身邊有意思?」
說著,她掰起手指道起人名:「綠萍,到周曄,再到宋家,還有您那些符……我這些日子也算是開眼了……」
拂珠還在說著些插科打諢的話,可宋姝心知,拂珠留在自己身邊自不是為了看熱鬧。
她雖是暗衛,卻重情義,隨自己一道來這幽山別院,不過是放心不下。
又是一陣寒風拂過,她打斷了拂珠喋喋不休的舉證,輕道:「謝謝你。」
拂珠聞言一愣,旋即,冰霜似的美人唇角上揚,像是春日暖陽融了滿城積雪,叫宋姝看愣了一瞬。
「拂珠……你該多笑笑。」
滿月高升,灑下清輝一片
長公主府湯泉內,霧氣蒙蒙。一女子從池中起身,兩旁侍婢見狀,有條不紊地走上前來,奉上干巾衣裳,為女子擦拭更衣。
片刻後,女子身著飛鳳鳥銀泥羅裙,外披粉紫披衫,出了湯泉,款款行徑在迴廊之中。
這時,迴廊盡頭一侍婢快步而來,走到女子面前屈膝一禮,來到她身邊,輕聲附耳道:「殿下,內衛大統領到書房了。」
女子聞言,美眸輕睨,不經意似的點頭吩咐道:「你去告訴他,本宮這就來。」
話罷,她屏退身旁婢女,只帶了貼身侍女流珠一人來到書房。
書房內,燭火昏黃,嚴客魁梧身軀在紗窗上留下小山似的剪影。
見她進來,嚴客躬身一禮:「嚴客見過大長公主,殿下長樂萬安。」
「起來吧。」晏長歌淡聲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大長公主晏長歌乃是新帝的姑母,問話的時候精緻容顏看不出息怒,問話卻讓嚴客不禁挺直了背。
他恭敬道:「啟稟殿下,宋文棟似乎還將當年那件事告訴了朝中的第三人,並將玉佩和書信交由第三人保管。宋文棟這些年在朝中信任之人不多,臣正在盤查。」
聞言,晏長歌淡眉微蹙,唇角溢出一聲冷笑。
「他倒是個能忍的,早就發現了,那麼多年卻隻字未提。」
嚴客垂首道:「宋文棟與秦國夫人夫妻多年,看出破綻也不為奇。」
「罷了,」晏長歌揮了揮袖,「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出那第三人,將他們二人除掉,以絕後患!」
「臣知曉。」嚴客又是一禮。
書房內燃著濃烈的蘇合香,乳白的香霧透過松香石點綴的玲瓏香爐裊裊而上——透過縹緲的香霧,嚴客大著膽子抬頭看了晏長歌一眼,晏長歌微微垂眸,目光恰好對上。
只此一眼,嚴客像是被火灼燒似的側開了眼眸,低頭道:「臣冒犯,還請殿下恕罪。」
晏長歌倒是不甚在意,歪了歪頭,吩咐道:「抬起頭來。」
「……是。」
昏黃燭火照出晏長歌側顏精緻,剛剛沐浴完,她未施粉黛,面龐卻白皙緊緻。歲月在她的唇邊眼角留下些痕跡,可就是這些痕跡,讓嚴客更加歡喜。
只此一眼,他已是心跳如鼓,遲疑片刻後,他大著膽子問道:「今夜……殿下可要臣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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