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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51:23 作者: 無潰
    宋夫人沒搭理她,又問綠萍道:「綠萍,你這沒規沒矩的又是為了什麼?」

    綠萍從見到宋夫人的那一刻便噤聲站在一旁,這時候才上前小聲道:「碧水間有事,奴,特地來稟報夫人。」

    宋夫人挑了挑眉:「碧水間?」

    她抬腳便往屋裡走,順便交代綠萍道:「你隨我進來吧。」

    綠萍緊隨其後,馮媽媽也欲跟上,卻被一旁的金珠拉住,朝她搖了搖頭。

    有關那大姑娘的事情,她阿娘知道得越少越好。

    金珠最後一個進了正堂,轉身將房門關上,只聽綠萍迫不及待道:「奴婢今日在大姑娘房內不小心瞧見了一個包袱,裡頭裝著兩套男人的衫子,奴猜那是大姑娘今晚要用的,這才來稟報夫人。」

    「什麼模樣的衫子?」

    宋夫人坐在主位上,把玩著手上的佛珠,問得漫不經心。

    「一件青藍長衫,一件灰色織錦的袍子……另外,還有兩頂黑帽。」

    聽綠萍言,宋夫人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我知曉了」,便打發綠萍離開。

    金珠出來送她,金珠出來送她,照例又給了她一把金豆子。就在綠萍伸手接豆子的時候,金珠忽然瞟到她袖下那支碧玉鐲子。

    她眨眨眼,卻沒提起這事兒,一聲不吭地回了芙蓉院。

    不過幾日時間,綠萍便領了一兜子的金豆子,趕得上她十年的月錢,心裡不由更加樂開了花,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秋風瑟瑟,宋府花園裡的桂花香味襲人,綠萍沐浴其中,絲毫不覺秋日寒冷,只覺渾身上下都喜洋洋的。

    她回到碧水間,正巧遇見宋姝帶著拂珠出門。

    她笑問:「姑娘這是要出去?」

    「嗯,」宋姝點點頭,「天燈節,我帶著拂珠出去逛逛,你便不用陪著了。」

    綠萍心知她這是要跑,想起就在眼前的好日子,唇邊笑意越擴越大。

    她垂首應是,一路目送著宋姝和拂珠主僕離開碧水間。

    我的好姑娘,您別怨我心狠,等您到了地底下,奴定每年給您多燒些紙錢。

    宋姝帶著拂珠出了府門,門口的禁衛立刻圍了上來。

    她笑笑:「今日天燈節,我帶著侍女去看花燈,郎君們可要同往?」

    為首的金吾衛是個生面孔,面無表情地朝她點點頭:「姑娘請,我們在身後跟著便是了。」

    說罷,他揮了揮手,又招來了五六個金吾衛來到兩人身後。

    宋姝冷笑一聲,拉著拂珠轉身便走。

    上一世也是這樣,無咎下了賜婚聖旨,派了金吾衛在門口看守,卻並未將她禁足。也正因為此,她上輩子才會選在天燈節這天,午夜點燈之時,乘著人潮洶湧甩開了禁軍,喬裝打扮逃亡城外。

    若是沒有綠萍告密,她會和拂珠一起逃走,尋個小鎮落腳。拂珠或許會隱姓埋名的過幾十年太平日子,壽終正寢,而非倒在城外那片泥濘里,再沒睜開眼。

    她攥著拂珠的手用了些力氣,拂珠詫異地打量她一眼:「姑娘,怎麼了?」

    她回過神來,將手鬆開,如常道:「沒什麼。」

    說著,卻是吩咐車夫起駕,往城南燈會而去。

    第五章

    城西,內衛府。

    內衛大統領嚴客昨日接到聖旨,要他派人前往劍南道,遊說劍南王與劍南節度使出兵隴右。

    新帝雖然登基,可是天下卻並不太平,大聖皇帝削蕃未遂,平西王晏樊,聯合隴右道節度使屯兵玉門關,蠢蠢欲動……

    劍南道位於隴右以南,若是劍南王願意出兵,再加上關內的兵力,足以征伐隴右。

    平西王在京中耳目眾多,正因為此,為保隱蔽,嚴客特地派了內衛副統領尤淖和流星使吳蘆,喬裝打扮,連夜出城。

    兩人換裝準備好後,內衛府書房內。八寶屏風後燭火幽幽,兩人朝著屏風後的身影俯身一禮。

    尤淖恭敬道:「大統領,我二人已準備好了。」

    低沉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此番入劍南道,乃陛下親令,若是有什麼閃失,你二人自提頭來見吧。」

    尤淖連忙道:「屬下誓不辱命。」

    「行了,走吧。」屏風後的人影吩咐道。

    尤淖見狀,帶著吳蘆出了書房,從內衛府不起眼的後門出去,一路往城外而去——

    宋府內——

    綠萍目送著宋姝和拂珠二人消失在了碧雲間外,她不慌不忙地回了自己的房間裡,又打來熱水泡了個澡。

    她泡在溫熱清水中,眼前霧氣蒙蒙卻也遮不住她嘴角笑意燦爛。

    宋冉想要將她抬房,宋夫人那兒已經點了頭,只要今晚將宋姝逮住,塵埃落定,她便可以搬出傭人房,去少爺院子裡享福了。

    她一邊做著美夢,嘴角笑意更甚,撈起清水從自己肩膀澆下。

    只要過了今夜,她便也是有頭有臉的主子了,日後有丫鬟服侍,她再也不用做這些燒水跑腿的粗活了。

    到時候,她定要將馮媽媽喚到眼前來好生教訓一頓。

    那老虔婆,拿著雞毛當令箭,仗著自己的女兒在宋夫人面前得臉,每日耀武揚威的,可氣急了。

    蒙濛霧氣中,她幻想著馮媽媽跪在自己面前掌嘴,一口一個「有眼不識金鑲玉」,想來便是一陣暢快。

    不知不覺間,木桶里的水由熱泡到冷,浴房外面早有其他下人等得來不及了,朝裡頭叫喊著:「不知是誰,洗這麼長時間,當自己是小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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