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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49:32 作者: 不問三九
    遲騁趕緊轉開頭,都不忍心聽:「你快算了吧。」

    「咋?」陶淮南歪著一點頭,「我沒追?」

    遲騁不跟他掰扯這事兒,幫他整理了下帽子,說:「我答辯完就回去了,你別來回折騰,好好等我。」

    陶淮南搖頭:「那太久了。」

    遲騁說:「那我抽空回。」

    「不用你,」陶淮南忙說,「我也不會經常來,我就能挪出時間的時候來,不讓你操心!」

    誰也架不住他磨,遲騁最後把他帽子兜起來扣上,按著他頭往前走:「來了我就給你扔外頭。」

    「別騙人了,」陶淮南被遲騁的手壓著頭,只能那麼彎著腰走,手還得拎著盲杖,「你還能捨得?」

    遲騁無語到都笑了,把陶淮南的頭又勾了起來,陶淮南順著他的力道微仰著臉,遲騁說:「這怎麼就不知道臉紅,我看看怎麼回事。」

    陶淮南揚著下巴讓看,還有意問:「看明白了麼?」

    遲騁說:「看不明白。」

    「本來麼,」陶淮南晃晃手裡的盲杖把手,在地上輕快地撥了兩下,「說實話我臉紅什麼。」

    遲騁都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說也說不過他。

    有些小孩兒小時候就煩人,長大了也不帶變的,還那麼煩人。

    陶淮南在小哥那兒自己硬賴了個對象兒的名分,從這天開始說話都硬氣了。

    回去第二天一早就把家裡小群群名給改了。

    陶曉東翻了半天沒翻著原來的「826826」,想想就是小崽子又給改了,天天就能折騰著改群名。沒等翻著呢,群里來消息了。

    群聊「心想滴事兒都能成」。

    小陶:@遲騁

    遲騁:幹什麼?

    小陶:早上好哇!

    遲騁:上你的課。

    小陶:還沒上課呢,老師堵車了。

    他倆在群里就這麼聊起來了,陶曉東在這邊看著,後來問:兩位大哥今天都不忙?

    小陶:還行。

    遲騁:我忙。

    陶曉東:我沒看出來啊,這不一直嘮呢麼?

    遲騁過會兒說:煩人精太絮叨。

    陶曉東:啊,也是。

    小陶:!!

    小陶:?

    群里沒人理他了,老師也來了,陶淮南以一個「貓貓發怒.jpg」結束了群聊。

    第二天群里安安靜靜的,也沒見有人嘮嗑。

    陶曉東找別人消息的時候看見群聊名稱又改了,「咱不是煩人精咱也不絮叨」。

    這麼一個群聊名讓陶曉東在這邊笑了好半天,這真是活寶。

    湯索言晚上下班,陶曉東去接他。湯索言一天手術下來手腕有點酸,陶曉東看了眼他的手,說:「等會兒我給你燙燙,疼了?」

    湯索言說疼。

    他一疼那自然有心疼的,陶曉東說:「回去我就把藥先燙上。」

    湯索言看他皺著眉,抬手兜了把他下巴:「也沒那麼疼。」

    今天陶淮南下課早,也沒去醫院,自己先回家了,不用他們接。湯索言看了眼手機,問:「怎麼這麼消停?」

    陶曉東:「嗯?」

    湯索言晃晃手機,笑了下說:「煩人精。」

    「你可別讓他聽著,孩子心碎了該。」陶曉東趕緊說,「我們說那都沒事兒,你可是他湯哥,你倆最好了。」

    湯索言說:「現在怎麼都碎不了了,高高興興的。」

    陶曉東想想現在陶淮南這狀態,「嗯」了聲說:「那也是。」

    煩人精啥都不知道,在外面跟潘小卓吃飯。

    潘小卓說:「你現在可真厲害,自己都能出門了。」

    陶淮南馬上說:「下次帶著你。」

    潘小卓給自己切了一大塊肉,也給陶淮南切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個小碗裡給他。

    「謝謝小卓。」陶淮南接過來說。

    潘小卓看著他左手扶著碗右手叉肉吃,端端正正的。他們從最初認識那會兒陶淮南就這樣,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倆像是都變了不少,又像是什麼都沒變。

    潘小卓看著陶淮南,看了好半天。

    「你幹什麼呢?」陶淮南問他,「怎麼不吃?」

    潘小卓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問了句很莫名像是跟現在完全不相關的話:「你好嗎,淮南?」

    陶淮南先是愣了下,想了想然後笑了,眉眼間一片溫和從容,說:「小卓,我現在很好。」

    小陶哥也不是那麼有時間,不是每個周末都能騰出完整的兩天去北京,而且遲騁那邊也忙。

    在遲騁回來前,陶淮南又去了兩次。

    第一次正趕上小卓考試,第二次才帶著他。

    再後面遲騁臨近畢業忙得不行,陶淮南沒再去過。

    這段時間醫院裡也很忙,陶淮南還有差不多一年就要畢業了,齊院長最近幹什麼都帶著他,還帶他出了兩次差,參加了幾次交流會。

    小陶在外面總是很沉穩,甚至有一次被不算太熟悉的師弟評價了句清冷。

    只有家裡那幾口人知道他什麼樣,他冷什麼冷,這字跟他根本挨不上邊兒。

    遲騁回來那天,陶淮南沒去接他。他也沒給遲騁發位置,他們之間用不上那個。

    遲騁先回家放了趟東西,然後來了家清吧。

    晚上小酒館裡人很多,遲騁坐得很遠。陶淮南在那邊跟江極他們說話,他說話時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很溫柔。他今天穿了件格子襯衫,裡面是件白色的短袖,胸前有一隻很兇的小狗頭像,看起來又乾淨又顯小,乍一看像高中剛畢業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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