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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49:32 作者: 不問三九
    陶曉東那眼睛在他們家現在都不算什麼事兒了,除了晚上暗的時候看不清東西,其他都沒影響,五年多了這也沒見著明顯退行性發展。

    遲騁說:「哥沒事兒。」

    陶淮南說:「湯哥也這麼說。曉東天天讓湯哥管得板板正正的,讓幹啥幹啥。」

    陶曉東就在眼科專家眼皮底下,眼睛被把控得很嚴,在這方面曉東向來聽話。陶淮南從最初的巨大擔憂,到後來的隱隱擔憂,再到現在不拿他眼睛當回事了。

    有時哥自己還在那兒自嘲說,本來他們家崽兒晚上用不著開燈,省的那點電都讓他給使了,他只要在家就得一直開著燈。

    他這麼說的時候湯哥肯定會收拾他。

    說什麼來什麼,陶淮南話音剛落,陶曉東視頻就發過來了。

    倆小的衣服都沒穿,這視頻怎麼接。遲騁坐起來去穿衣服,陶淮南拿被子把自己圍嚴實了,只露著臉,才點了接通。

    「喲,還沒起呢?」陶曉東在那邊驚訝地問。

    陶淮南說「沒起呢」,問:「你在哪兒呢?」

    「店裡,」陶曉東看看時間,失笑,「不是,十一點了還不起?」

    陶淮南完全不能理解他的驚訝,平靜反問:「你倆不還睡到下午過嗎?」

    陶曉東笑著回:「那不是頭天晚上湯哥加班了?」

    陶淮南不講理地說:「那我也睡得晚。」

    陶曉東趕緊打住不說這個了,笑問:「苦哥呢?」

    「洗漱去了。」陶淮南說。

    曉東找他倆也沒什么正事兒,上午倆小時幹活時間結束了,閒得無聊找倆弟說話。遲騁洗漱出來跟他說了會兒,陶淮南才在一邊穿衣服起床。

    他是明天下午的高鐵,今天還有一晚呢,陶淮南原本想陪遲騁回學校幹活,結果恰好石凱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電話一接通,石凱在那邊問:「哎遲哥,我來你這邊辦點事兒,出來吃個飯?」

    陶淮南「哈!」了一聲說:「吃!」

    「喲,誰啊這?」石凱樂了,說,「誰拿我遲哥手機接電話?」

    陶淮南笑著配合:「我啊我啊。」

    「你啊……」石凱更配合地說,「難道是我們淮南?」

    「淮南本南!」陶淮南說,「一塊兒吃飯!」

    「你倆在哪兒呢?」石凱問。

    陶淮南轉頭:「咱倆在哪兒呢?」

    遲騁說了個位置,陶淮南轉述,石凱說:「那更近了,我這邊完事兒過去找你們,大概一個小時,等我?」

    「等你,不著急。」陶淮南說。

    本來他倆收拾收拾要出門吃飯了,等石凱的話就先不出去了。

    遲騁剛才洗完頭也沒好好擦,這會兒臉上頭上還泛著潮。時間一閒下來,人的心思就容易活泛起來。有些之前被擱置的小心思又冒了頭,陶淮南跨坐在椅子上,遲騁收拾東西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陶淮南的視線就跟著那點不明顯的影子轉來轉去。

    遲騁在床邊疊衣服,看了陶淮南一眼。

    陶淮南胳膊疊著放在椅背上,坐得直溜溜的,朝著遲騁的方向執著地看著。

    像一隻揣著手盯著一處的圓眼睛貓。

    遲騁把疊完的衣服放在一遍,垂著眼無聲地笑了笑。

    陶淮南後來把下巴搭在自己胳膊上,腦子裡不知道想什麼,也不出聲,就自己在那兒琢磨。

    遲騁也不主動搭理他,把手機充電器拔下來卷好放在床頭。

    陶淮南變成了側臉枕著手臂的姿勢。

    直到遲騁都收拾完了,走到他前面再就沒動,把陶淮南的眼前擋得黑乎乎的。

    陶淮南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

    遲騁眼裡帶著笑意,微俯身,握著椅背兩邊,把椅子往前拖。陶淮南被拖得嚇了一跳,可也沒躲,笑了起來。

    遲騁拖完椅子繞到陶淮南身側,掐著側崾直接給拎了起來。

    陶淮南眯眼「哎」了聲,遲騁動作一起呵成,胳博圈過去一用力,把陶淮南拎到桌邊坐著,椅子隨意踢開。

    陶淮南兩隻手握著桌沿,坐那兒問:「幹什麼……」

    遲騁也雙手拄著桌沿,手挨著陶淮南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輕輕點了點。這樣的姿勢兩個人的臉離得很近,遲騁問他:「腦子裡想什麼呢?」

    陶淮南也不說,只抿著嘴笑。

    「沒想?」遲騁挑眉問他。

    陶淮南說沒想。

    遲騁右手突然抬起來往某處一按。陶淮南這次是真的嚇一跳,後背繃直,猛猛地吸了口氣。

    遲騁在陶淮南鼻尖咬了一口,說:「腦子裡那點東西都寫臉上了。」

    陶淮南向來不害臊,添添嘴唇問:「寫什麼了?」

    遲騁跟他頂頂鼻尖,聲音低低的,看著陶淮南的眼睛說:「色——情。」

    小哥並不是什麼時候都凶。

    畢竟最凶是他,最溫柔也是他。

    遲騁穿著連帽衛衣,他這樣的衣服很多,高高的男生這麼穿又乾淨又好看。陶淮南手搭在他扃膀上時,兩隻手的手栺在他帽子底下勾著。

    手栺上濕漉漉的,有汗。

    陶淮南是最黏人的,得一直抱著,一時一刻都不分開。

    他也確實被時刻抱著,小哥必定是最疼他的。

    石凱打電話說他到了的時候,陶淮南剛沖完澡,身上還沒擦乾,潮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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