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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49:32 作者: 不問三九
    開車的都能捎著他,醫院不缺車。有人在門口喊他:「走了小陶,送你回去。」

    陶淮南「哎」了聲:「馬上!不用送我,哥,帶我一段兒就行!」

    「沒差多遠,走吧。」

    陶淮南跟著下了樓,他跟這個醫生還算挺熟的,之前也搭過他的車。他們在三樓,等電梯麻煩,所以走的樓梯。

    樓梯下到二樓,有人上來了,陶淮南聽見旁邊的哥打招呼說:「齊院長。」

    陶淮南馬上也叫:「齊院長!」

    齊醫生應了聲,走到陶淮南身邊的時候拍拍他胳膊,問:「小哥回來了啊?」

    陶淮南立時有些驚訝。

    不等他問,齊醫生說:「在樓下看見了。」

    陶淮南更意外了,齊醫生笑了聲說:「可算見著了,去吧,改天跟我聊聊。」

    「我不跟你走了哥!」齊醫生上樓了,陶淮南馬上跟剛才那位醫生說。

    「有人接了啊?」醫生笑著問他。

    「嗯呢。」陶淮南捋著扶手下了樓,邊走邊說,「拜拜,哥。」

    「拜拜。」醫生說。

    陶淮南下到一樓大廳,不知道遲騁在哪兒,拿手機給他打電話。

    遲騁走過來在他後腦勺彈了下,「嘣」的一聲。

    陶淮南馬上回頭:「小哥?」

    遲騁說「嗯」。

    「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怎麼沒給我打電話?」陶淮南去牽他的手,晃晃,「你沒告訴我,我不知道。」

    遲騁說:「剛來。」

    他手都不涼,身上都是熱乎氣兒,得在醫院待有一會兒了,不可能是剛來。陶淮南也沒戳穿他,握著遲騁的手可開心了。

    遲騁有駕照,但是家裡地庫那倆車讓兩個哥都開走了。遲騁來接是因為今天風大,沒想到打不著車這茬。

    陶淮南被風颳得臉都皺起來了,卻還哈哈笑著:「沒事兒,一會兒就能叫著了。」

    他緊緊地攥著遲騁一隻手,甚至還換成了十指交扣的姿勢。這種天氣里手指交叉著很快就凍麻了,陶淮南也不鬆開,站在遲騁旁邊時不時跺跺腳,甩甩帽子上的雪。他抬起另一隻手去摸遲騁的頭,摸到他也扣著帽子就放了心。

    這樣跟遲騁在雪裡站著,雖然冷可陶淮南心裡很熱,他隔一會兒就給遲騁搓搓手,還把他手塞進自己兜里。

    他是真的高興,跟遲騁在一塊兒的每時每刻他心都是飄著的。

    遲騁看看他,陶淮南也不知道遲騁看他,只顧著自己在那兒高興,美滋滋的。

    「冷不冷。」遲騁說。

    「不冷啊,」陶淮南說,「下雪怎麼會冷,就是風大。」

    這種天氣在外面站著,就特別像他們高中那會兒,想到那時候陶淮南不由得勾了勾遲騁的掌心。

    好容易回了家,陶淮南主動拎著他和遲騁的外套掛陽台去了,衣服上沾了好多雪,有點濕。

    遲騁今天也顯得很溫和,洗了手去冰箱看,蹲著翻了會兒冷凍室,拿了些東西出來,說:「我給你煮個面。」

    「我給你煮也行,」陶淮南擦完手出來,「我也會的。」

    遲騁像是隨口一接:「這都會了。」

    「會的,」陶淮南走到他旁邊,又說,「就是分不清都是什麼肉,有時候亂放,不好吃。」

    遲騁淡淡道:「去坐著吧。」

    陶淮南搬了個凳子坐過來,遲騁每一次從他旁邊走過去的時候陶淮南都摸摸他,過一次摸一次,像個傻小孩。

    遲騁還是手生了,他幾年沒碰過這些了。以前他煮的面是最好吃的,這次有點淡了,面也煮得過了時間,軟塌塌的。

    陶淮南眯著眼睛吃,吸吸溜溜地把湯都喝光了。

    外面風都刮出怪聲了,像怪物在咆哮。越是這樣的天氣越顯得家裡暖和,陶淮南裹著個毯子坐在遲騁旁邊,聽他敲鍵盤。

    哥還沒回來,湯哥也加班沒回來,家裡只有他們倆。

    陶淮南手上端了個大杯子,裡面泡的是花果茶,他喝一口,再偶爾端起來給遲騁喝一口。遲騁就著他的手喝,倒不出手。

    郭一鳴給遲騁發了語音,陶淮南跟他打了招呼,郭一鳴在對面笑著招呼:「晚上好啊,淮南。」

    陶淮南喝完了茶也戴上耳機聽資料,兩個人各干各的事。

    家裡的所有燈光突然消失的時候,哪怕陶淮南的眼睛只能透進來一點光,也還是被眼前的倏然變暗嚇了一跳。

    電器一起都斷了電,遲騁站起來出去看了看,窗戶外面也一片暗,小區裡的燈也滅了。

    「停電了。」遲騁說。

    陶淮南說:「有檯燈,不知道還有沒有電。」

    遲騁說不用。

    他給郭一鳴打了個電話,跟他說了聲。電腦上東西該保存的保存,之後關了電腦。

    兩個人在一處坐著,陶淮南也把耳機摘了,安靜地坐在遲騁身邊。他的腿蜷起來,腳能碰到遲騁的腿。

    下雪天外面會比平時亮一些,屋裡倒也沒那麼黑。風依然放肆誇張地吹,把窗子都颳得直響,這樣的天氣又停電,本該讓人覺得不踏實,可陶淮南卻恰恰相反。

    剛開始他只是跟遲騁坐在一起,後來握住了遲騁的手。

    他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親吻的,陶淮南也忘了。

    只記得是他先親了遲騁的嘴,含著嘴唇咬咬,後來又自己挪了個位置,坐在了遲騁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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