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頁
2023-09-20 16:49:32 作者: 不問三九
「搬箱子蹭的。」陶曉東不太當回事,看了眼。
曉東在這方面很糙,哪兒磕了蹭了都不在意,就是從小皮慣了。陶淮南問:「怎麼了?受傷了?」
「就颳了下,沒事兒。」
遲騁給他簡單處理了下,陶淮南脫了外套掛起來,坐在曉東旁邊。
陶曉東轉頭要跟他說話,一側頭視線在陶淮南脖子上停了很短暫的一秒,之後該說什麼說什麼。
在外面穿衣服能遮能擋,在家總不可能一直擋著,這些天陶曉東早看見了。
他沒問過,就當沒看著。
陶淮南摸摸他手腕,有點擔心,又不敢去摸他手背。陶曉東用另一隻手摸摸他的頭,眼睛看著他弟,小孩兒笑幾年哭幾年,到底還是長大了。
當哥的取代不了小哥,這幾年陶淮南臉上再怎麼笑都笑不進眼睛裡,最近這段時間明顯不一樣了。
陶曉東笑了笑,看看陶淮南看看遲騁,無聲地嘆了口氣。
到了晚上要睡覺前,陶淮南下巴上果然又起了小疙瘩,他從小就這樣,過敏了疙瘩得起好幾天。
「別撓。」遲騁說。
陶淮南倒是聽話,手往下一放,只說:「要不你再咬咬。」
遲騁本來正要開電腦,聽見他說側過頭掃他一眼。
陶淮南挪到他旁邊去,試探著用鼻尖拱拱遲騁脖子。遲騁往旁邊一躲,平靜問道:「你幹嗎呢?」
陶淮南嘴上那小片痂掉沒了,看著又不那麼可憐了。不可憐不招人疼,陶淮南心裡可明白了。
「哄你,」陶淮南又湊近了拱了拱,鼻尖在遲騁後脖子上上下劃了劃,「想讓你咬我。」
遲騁推開他臉,把他往一邊推了推,問:「咱倆好了?」
「沒有,我知道,」陶淮南笑著說,「沒和好也不耽誤咬。」
陶淮南在他肩膀上輕咬了一口,遲騁側頭看他一眼,沒理他。陶淮南咬完在那處親了親,小聲說:「小狗。」
第110章
有的小孩兒膽子小這不敢那不敢的時候看著可乖了, 客客氣氣的,幹什麼都守著規矩,一旦混熟了心裡有底了, 那可就真是太煩人了。
陶淮南天天晚上揪著遲騁非讓人咬他, 揚著脖子往上湊。
遲騁嫌他煩, 每次都手按在他臉上往後推,陶淮南就再湊上來,遲騁要是不咬他,他就咬遲騁。
遲騁煩他煩得不行了, 拎著枕頭要走。
陶淮南趕緊撲過來抓住,拖著遲騁胳膊, 討好地笑笑:「不咬了。」
「別嬉皮笑臉的。」遲騁還板著臉, 一臉不耐煩的樣兒。
「知道了,」陶淮南把他往回拽拽,「別走了, 睡覺吧。」
其實遲騁也沒處去,他頂多就能去個沙發,到那兒陶淮南也能跟出來。
可能對現在的遲騁來說,最後悔的事兒就是當時在老房子話說多了,一句「我心裡還有你」給了出去, 他擺什麼譜都像空架子。
那些話陶淮南都記著呢,不光記著遲騁說「我放不下你」, 也記著遲騁說的「我不想要你」。陶淮南天天笑呵呵地渾來,又黏又煩人, 其實也都是在哄。
想讓遲騁更放鬆更高興, 所以他總是鬧騰了些。這幾年他明明不是這樣的,可遲騁一回來, 倆人碰在一起,那些偏移的軌道似乎都自動歸了位。
不過這些煩人和鬧騰也僅限於在家的時候,出了門就又是獨立冷靜的陶淮南。
醫院最近挺忙的,學生們都放假了,來訪者里多了很多中學生。這是好事兒,不是從前的小孩兒心理問題少,是現在家長和學生本身的意識比以前提高很多,對這方面更重視了。
陶淮南碩士還沒畢業,在他們醫院本來連獨立諮詢都還不能接,只能當陪診的實習生。是齊醫生給他開的先例,所以陶淮南的來訪者有很多都是這些不太有難度或心理狀態亞健康的學生。
他們更需要被傾聽,小陶哥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引導來訪者一點一點說出癥結,梳理,確認。
他幾乎每天都要來醫院,反正不上課的時間他也沒處去,遲騁天天工作,生活很規律,他從來都是個自律的人。兩個人白天誰也不找誰,陶淮南下午從醫院出來自己回家,遲騁有時候在,有時候不在,一直很忙。
陶淮南中午在餐廳吃完飯,在他們家「湯哥今天又加班」群里問:「晚上有哥哥能順路捎我回去嗎?今天風大。」
群名是遲騁回來之後陶淮南改的,他家湯哥實在是能加班。
陶淮南:@陶曉東
陶曉東:「晚上我得出去吃飯,讓你湯哥捎。」
陶淮南:「那我自己回,湯哥離這兒遠。」
陶曉東:「哥給叫個車?」
陶淮南:「自己能叫!」
遲騁過了一小時才有空看手機,問:幾點?
陶淮南那時候正在工作,手機沒帶進診室。等他看見了已經又兩個小時以後了,馬上私聊遲騁:「我才看見你問,你別來小哥,我自己能回。」
遲騁又沒回他。
陶淮南今天之所以在群里問曉東,是因為今天風著實不小。早上陶淮南在路口下車往醫院走這麼會兒工夫,就感覺自己要讓夾著雪粒的風颳走了,今年冬天還是第一次刮這麼大的風。
醫院在一個商圈附近,天不好的話周圍不好打車。
陶淮南打算下班了在門口等等,蹭哪個哥的車走,把他帶到個好打車的地方就行。下班了他也沒著急,慢悠悠地收拾東西,陶淮南在醫院群里問:有哥能把我捎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