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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49:32 作者: 不問三九
    沒人理他,也不可能有人抓著他手給扔開,陶曉東說:「這麼煩人呢?」

    陶淮南還是在這段時間遲騁的沉默縱容下膽子變大了,這跟上次遲騁回來時他的狀態可大不一樣了。

    現在已經敢在界限里小小地放肆一下,這心裡有底跟沒底就是不一樣。

    陶曉東跟遲騁說話剛開個頭:「晚上……」

    剛倆字就被陶淮南給攔截了,輕輕地插話道:「晚上還我倆睡就行。」

    「啊,沒說這個。」陶曉東接著說他的,「晚上你要是工作就把書房窗簾拉上,那屋窗縫不嚴。」

    遲騁「嗯」了聲:「知道了。」

    陶淮南抿抿嘴唇,也不覺得尷尬,自己還笑了下。陶曉東說他:「你看這家裡不你倆睡一屋還有多餘的臥室嗎?」

    陶淮南還是笑,過會兒往遲騁那邊不明顯地靠了下。

    遲騁垂眼看他,肩膀繃得梆硬,臉上表情還是夠冷的。

    陶淮南表面這樣,實際心裡也一直在打怵,他雖然喜歡遲騁暴躁發火,但不是現在這種,現在他是真生氣了。

    上次回來遲騁穿的睡衣一直放在柜子里沒動過,陶淮南剛才摸出來給送了過去。遲騁洗澡他敲敲門,開門進去,小聲說:「睡衣給你放這兒了小哥。」

    遲騁沒理他,陶淮南又把門關上出去了。

    遲騁洗完出來陶淮南已經在床上盤腿坐著等了,很忐忑地臉朝著他的方向。

    陶淮南把被子又摸著鋪了鋪,讓床上看起來整潔一些,每天抱著的枕頭也都擺好了。遲騁看他一眼,沒跟他說話,拿了充電器給手機充電。

    「那個口有時候不穩……」陶淮南指指自己這邊床頭牆上的那處插座,「這個好用。」

    遲騁於是把充電器拔了,單腿支在床上,探身越過陶淮南去插充電器。

    瞬間他身上的浴液味道混合著潮濕的水汽,撲了陶淮南滿臉,鼻息間全是屬於遲騁的味道。陶淮南馬上說不出話了,屏著呼吸小心翼翼地坐著,不敢亂動。

    然而人就只是插個充電器,弄好了就起身離開了,根本沒當回事。陶淮南偷偷地吸了口氣,手在自己膝蓋上輕輕搓搓。

    時間還早,先睡不著,遲騁也沒關燈,調成了不太亮的光,坐在床邊看手機。

    陶淮南把他枕頭立起來靠在床頭,擺成一個看起來就很舒服的樣子,碰了碰遲騁肩膀,叫他:「小哥你靠這兒唄,你那麼低頭看累脖子。」

    遲騁無動於衷,頭都沒回。

    陶淮南不玩手機,就安靜陪著,後來默默地坐到了遲騁身後,腿挨著遲騁。

    「離我遠點。」遲騁說。

    「別生氣啦……」陶淮南不但不離遠點,甚至還離得更近了,下巴差點要搭上遲騁的肩膀,「我不是故意那麼說話,我不知道是你。」

    陶淮南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說完突然有點傷感。

    從前哪怕誰也不說話,陶淮南都能在第一時間分辨出那是遲騁。不同的人握住他手腕時觸感是不一樣的,每個人的手都有區別。

    他不該認不出來的。哪怕當時他實際上被人突然握住手腕很慌,哪怕當時環境亂,可遲騁就是遲騁,他是被這隻手牽大的,竟然認不出來了。

    現在回想起來,分明就該在第一時間辨別出的,那是小哥的手。

    陶淮南輕輕地把下巴搭在遲騁地肩膀上,像一隻難過的動物。

    「你是不是傷心了?」他輕聲說著話,說話時下巴在遲騁肩膀上一點一點的,下巴頦兒抵著肩膀,讓人有點癢,「對不起……我又讓你難過了。」

    遲騁難不難過不知道,陶淮南現在是真的有些難過。

    時間和分離帶來的隔閡感一朝一夕消得不掉,他們明明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可現在陶淮南卻在被握住的時候,沒有驚喜沒有興奮,只說了一聲「滾」。

    遲騁低著頭,視線還落在手機上,可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黑了屏。屏幕里映出遲騁的下巴,和陶淮南一點模模糊糊的影子。

    陶淮南的手試探又小心地環過來,虛虛地攥著遲騁的睡衣。

    「我平時不跟他們鬧的,我誰的也不是,」陶淮南說話是氣息能噴在遲騁後頸上一點點,他自己不知道,「我是你的……小狗。 」

    陶淮南眼睛有點紅了,他替遲騁和他自己覺得難過。

    「他聲音有時候像你,我在特別……想你的時候,會聽他唱歌。」陶淮南很誠實地交代著,沒有說謊,「他脾氣不好,總是發火,我總是想讓著他,因為他發火的時候聲音最像你。」

    遲騁吸了口氣,聲音還是挺冷的,笑了聲說:「他來他去夠親的。」

    「沒有沒有,」陶淮南趕緊搖頭,「那我得怎麼說合適呢……我怕叫名字你也覺得不愛聽。」

    「不用跟我說,」遲騁說,「你跟我說不著。」

    「能!」陶淮南抓著他衣服的手用力了點,靠著遲騁不鬆手,「如果我提前知道你回來我肯定哪兒都不去的,不會出去吃飯,早點回家等你。」

    遲騁挑眉,側頭問:「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曉東沒跟我說你回來。」陶淮南誠懇道,「我真不知道,不然我哪可能還出去。」

    陶淮南是真冤,今天屬實是被親哥給擺了一道。

    曉東在那屋還不知道把崽坑透了,支著耳朵聽動靜,啥也聽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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