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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49:32 作者: 不問三九
    別人都忙起來的時候,陶淮南做不了什麼事,只能站在一個不礙事的地方,有什麼他能幫上忙的就伸把手。但他能幫的太少了,作用實在不大。

    湯醫生那邊忙得連喝水的空都沒有,哥去那邊轉了幾圈,給送過去一箱水。陶淮南也往遲騁他們那邊送了一箱。

    剛一進門就聽見有小孩在哭,哭得聲嘶力竭。

    「大姐!你別讓孩子在我們這兒哭啊,要不你領著出去哭?」凡果的聲音跟蹦豆兒似的,「我們腦袋都要炸了,再不你給整醫院那裡頭去?那裡頭都是大夫,我們這兒不是!」

    家長估計也拿孩子沒辦法,小孩眼睛生病了大人是最糟心的,這會兒也捨不得吼他。小朋友在他們這兒打滾哭半天了,嘴裡連聲說著什麼也聽不清楚。

    遲騁背對著門口蹲那兒找東西,跟凡果說:「你給送出去。」

    「我送不出去!」凡果被吵得快崩潰了,「大姐!救救我們,給你孩子整走吧,小朋友別哭了!」

    這位媽媽聽他這話也有點不高興了,最心疼孩子的永遠是爸媽,皺著眉說:「你拿孩子當大人呢?他不是害怕嘛,小孩子不都這樣麼?」

    「喲那咋可能呢?」凡果疑惑地問,「乖小孩不有的是麼?」

    「他檢查還沒做完呢,眼睛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呢,誰家孩子不哭啊?」年輕的媽媽嫌他們沒愛心,對生病的小孩不同情。

    遲騁本來一直沒怎麼說話,這會兒邊從箱子裡往外拿東西邊搭了句話:「有的小孩兒看不見也不哭。」

    「站著說話不腰疼……」家長翻了個白眼,接著哄孩子去了。

    最後那小孩兒是被陶淮南領出去的。他進來沒人知道,出了聲的時候遲騁回頭看了一眼,陶淮南半哄半抱地把一個好幾歲的大孩子給弄走了。

    那小孩兒手一撲棱往陶淮南臉上打了一巴掌,陶淮南一仰頭躲過去了,挨著邊打在他鎖骨上。

    「您家這孩子可真是得管管了,」凡果在後面嚷嚷著說,「慣完了都!」

    陶淮南把那小孩兒給送診區去了,比比劃劃地打了陶淮南好幾次。後來陶曉東說:「來,給我。」

    陶曉東拉著個臉一瞪眼,他那模樣可夠嚇小孩的,小孩在他那連哭都不敢使勁哭,抽抽嗒嗒地消停了不少。

    陶淮南離開之前摸了摸他的頭,說:「別害怕。」

    這是陶淮南見到遲騁的第二天,他們一整天下來,只說了早上那一句「小哥」。倒是凡果和陶淮南說了不少,他有點話癆,得著誰都嘮個沒完。

    凡果一口一個「我遲哥」,聽起來可親近了。陶淮南挺喜歡聽他說話的,也喜歡聽他說「遲哥」。

    「你跟我遲哥性格也不像,你好像脾氣很好,我遲哥不愛理人。」凡果屁股底下坐了個海綿墊,跟陶淮南一起坐在馬路牙子上。

    陶淮南插不上話,也對這幾年的遲騁不了解,所以只安靜地聽。

    「你們是不是關係不好啊?」凡果碰碰陶淮南的胳膊,「你偷著跟我說說。」

    陶淮南想了想,回答說:「挺好的吧。」

    「哦,我還以為你們不好。」話多是多,可也是個挺精明的男生,也沒接著往下說。

    凡果問陶淮南是學什麼的,陶淮南說心理。

    「難怪呢,覺得你這麼溫柔。」凡果哈哈笑起來,遲騁出來了,凡果在地上拄了一把,跳起來跑了過去。

    第84章

    凡果才二十二, 都已經讀到研二了,這是個小天才,從小一路跳級讀上來的。他和遲騁是同門, 同一個老師帶出來的倆親學生。

    另外一個話少的同學是遲騁室友, 凡果叫他「郭哥」。

    他們仨說的話題別人聽不懂, 陶淮南沒事能幫忙的時候,會去他們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做的,通常也不會離得太近。

    晚上陶淮南先回了賓館,趁遲騁沒回來把自己都收拾完, 浴室也都歸位恢復原樣。遲騁回來直接去洗了個澡,這次洗完沒走, 邊擦著頭髮和耳朵邊出來坐在床邊看手機, 後來把他電腦打開了,一直在敲鍵盤。

    陶淮南背對著他側躺著,腦子裡飛速轉著, 想著自己得說點什麼才能不打破現在的氣氛,又不顯得唐突。

    門被敲響,陶淮南坐了起來要去開門,遲騁已經站起來出去了。

    來的人是陶曉東,湯哥還在醫院沒回來, 陶曉東自己先回來了。

    「過來嘮會兒。」陶曉東手上拿的不知道什麼吃的,放在一邊說, 「患者給的,你倆吃吧。」

    「吃飯沒?」遲騁搭著陶曉東肩膀推他進來, 回手關了門。

    「隨便吃了口, 」陶曉東走進來看見在床上坐著的陶淮南,過去在他腦袋上彈了一下, 「你這是準備睡了?」

    陶淮南說:「沒呢。」

    遲騁回來還是坐在自己床上,兩邊床一邊坐了一個弟弟,陶曉東看著這畫面,笑著扯了把椅子坐在中間。

    陶淮南拍拍自己的床,示意他過來坐。

    陶曉東擺手說:「褲子髒。」

    他干起活從來不太講究,挨哪兒坐哪兒,褲子上都是灰。

    「忙著呢?」陶曉東又問遲騁,「耽誤你不?」

    遲騁又敲了幾下,把電腦扣下了,說:「完事兒了。」

    哥仨這麼坐在一起的場面,已經好多年沒有過了。從前每天都這麼過,有時候陶曉東坐沙發那兒,遲騁坐旁邊,陶淮南不一定枕著哪個哥的腿躺著,哪個都行,摸著哪個枕哪個。那會兒很平常的事兒,放現在看卻難免帶著股時隔多年的生分和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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