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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49:32 作者: 不問三九
    「沒掉,」湯索言託了下水果盤,笑著說,「掉了讓你哥賠。」

    「為啥我賠,我坐得老老實實的。」陶曉東拍拍身邊的沙發示意湯索言過來坐,「我就是這個家裡食物鏈最底端。」

    陶曉東對自己認知還挺準確,這個家裡頭確實屬他好說話。

    在外頭八面玲瓏的陶曉東,在這個家裡是最沒有發言權的。陶曉東偶爾就坐在沙發上感嘆,說自己沒地位。

    其實都是鬧著玩的,他們家是最和諧的了,大人事業有成,小孩子也不需要操心。

    這年冬天雪不多,路邊積雪都沒堆起來,偶爾下幾場小雪,落在路面上被車一走就帶沒了。

    陶淮南這一冬天都沒踩到雪,沒等來一場能沒過腳腕的厚度。

    等到春暖花開湖面冰層解凍了,陶淮南才恍惚間想起這個冬天雪怎麼這麼少。

    寒假快要結束了,陶淮南跟遲騁坐在哥店裡的一樓,手機里是小夥伴們的無意義群聊。

    高三之後不正經的兄弟們分享小視頻的次數明顯降低,主要是晚自習結束到家都那麼晚了,精力再好的男生也不可能天天回家再看會兒視頻,精神也遭不住啊。

    還有一周開學了,季楠他們在群里張羅著出去玩兩天。

    這應該是他們高中階段的最後一個假期了,等到暑假那時候他們就已經畢業了。

    少年不識愁滋味,男孩們現在說起這個絲毫不覺得傷感,也沒什麼不舍的。人生還長呢,巴不得早點長大才好。

    陶淮南穿了件橫格毛衣,襯得小孩又乾淨又白。

    遲騁捏捏他的臉,問他冷不冷。

    陶淮南說有一點。

    遲騁於是帶他上了樓,去二樓的休息區坐著,放了個電影。遲騁看畫面,陶淮南聽聲。

    群里他們商量的快完事了,消息一條一條往上蹦,陶淮南手機放在一邊顧不上聽。季楠隔一會兒艾特他倆一次,後來遲騁回了條:你們定。

    一部電影沒放完,陶淮南已經枕著遲騁的腿睡著了。

    遲騁拿了條毯子把他蓋上,手搭在他身上,陶淮南喜歡遲騁這樣搭著,這樣會讓他覺得安全。

    在哥哥的店裡,在遲騁的腿上,這一覺本該睡得很舒服。

    可陶淮南在睡夢裡一直皺著眉,遲騁揉了幾次他的眉心,始終沒見舒展開。

    遲騁又在他眉心按了按,摸了摸他的頭。

    陶淮南不知道做了什麼夢,睡得不安穩,後來被遲騁叫醒了。

    醒了也不說話,坐那兒發了好久的呆。

    陶曉東幹活中間歇會兒,過來轉了一圈。看陶淮南抿著唇坐那兒一聲不吭,問:「怎麼了這是?」

    遲騁說:「睡覺沒睡好。」

    「那重新睡,」陶曉東手上還戴著手套,等會兒還要幹活也就懶得摘,他架著手在旁邊坐了會兒,用肩膀撞撞他弟,「這怎麼還有起床氣了。」

    陶淮南沒有起床氣,從小沒睡好也不鬧人。這是實在做了不高興的夢,才會醒了之後這麼沉悶。

    陶淮南往哥身邊靠,陶曉東用胳膊摟了摟他。

    眼看著開學了,就算出去玩也去不了遠地方,也就周邊轉個一兩天。

    最後地方定在了臨市,季楠他爸在那邊有家酒店。玩是沒什麼玩的,無非是找個離家不遠不近的地方,一群小伙子再撒次歡。

    陶淮南挺喜歡和大家一起出去玩,他喜歡那樣的氣氛。

    高一那次跟著班裡一起爬山,那還是這群半大小子第一次湊在一起喝酒。兩年多過去了,該學的都學會了,他們也沒少私下裡聚著喝。

    說起喝酒,還有個挺令人意外的事兒,那就是陶淮南竟然比遲騁能喝。

    這群瘋小子一直拿陶淮南當小孩兒,覺得他弱,看那小模樣也不帶個能喝的樣兒。剛開始陶淮南確實也喝不了多少,一兩瓶啤酒都能讓他暈暈乎乎的。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突然就有量了。

    遲騁反倒不太能喝酒,在這事上他沒隨遲志德,他也不愛喝酒。

    一群半大男孩出來就是為了撒歡的,十八九歲的年紀,只想著作。在車上就說著晚上喝酒的事兒,陶淮南和遲騁坐在後排,陶淮南保護欲起來了,拍拍遲騁的腿和他說:「沒事兒的,有我呢。」

    遲騁雖然挺想笑,但是也滿足了一下他的保護欲,「嗯」了聲說:「嚇死我了。」

    「別怕,」陶淮南也笑,「讓他們感受一下陶家人的酒量。」

    遲騁說:「按理說遲……」

    「遲什麼遲,」陶淮南打斷他,「噓」了下,「你看晚上我收拾他們。」

    第70章

    陶淮南氣勢洶洶要在飯桌上保護小哥, 說到做到。

    季楠坐在遲騁左手邊,每次他一讓遲騁喝酒,旁邊的陶淮南就往自己這邊拉拉遲騁, 說:「你別扒拉我小哥。」

    「我沒扒拉他, 我可沒碰。」自己家酒店那喝起來可花花了, 屋裡現在什麼酒都有,季楠讓開了兩瓶紅酒,男生們都喝一會兒了,遲騁還一口沒碰呢。

    主要人家有人攔著護著, 誰往遲騁那兒去陶淮南就不讓,說:「我小哥不喝酒。」

    「說謊你眼睛都不眨啊?」季楠用手指敲敲陶淮南前面的桌子, 「跟你小哥都一起喝過幾回了?」

    「我反正看不見還眨什麼。」陶淮南拉著遲騁的胳膊, 一個占有和保護的姿態,「但我可以替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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