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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49:32 作者: 不問三九
    「我跟你坐吧,」突然有人在後面主動開了口,聲音聽起來有一點點熟悉,問陶淮南,「行麼?」

    陶淮南有點驚訝,這不是他原來班級的同學。

    戴著眼鏡的小男生從後面兩排站起來,說:「跟我坐吧。」

    之後老師為了方便安排陶淮南坐門口第一排的時候小同桌也跟著坐,後來太冷了倆人又開始輪座位。一對都不太愛說話的小同桌坐得還挺長久,一直也沒換過。

    去年冬天剛開始倆人都坐門口的時候,天天一人披個大棉襖,倆人中間放一袋抽紙,你一張我一張地擤鼻涕。桌子中間每天掛一個垃圾袋,裡頭裝的都是他倆的鼻涕紙。早上來陶淮南主動掛上垃圾袋,晚上同桌再摘下來扔了。

    那時候季楠有時候過來給陶淮南送點吃的喝的,一探頭一伸手就能放他桌子上,季楠看著倆難民一樣的小男生,一個勁兒忍不住樂。

    「看這倆孩子慘的,」季楠沒心沒肺,笑得可欠了,「也是你班一道風景了唄?」

    同桌潘小卓每次看見季楠還是有點不自在,嘴巴動來動去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他就是當時在食堂扣了季楠石凱一身菜湯的那個男生,一沓錢最後也沒送出去,每次在學校看見季楠石凱都低頭繞著走,現在他和陶淮南竟然成了同桌。

    成了同桌之後經常能看到這倆少爺,看多了之後雖說每次看見也還是有點彆扭,可比起最開始還是自然多了。

    每天放學陶淮南被潘小卓領著下樓,遲騁在樓梯口等他。最開始是遲騁把他接送到座位,後來陶淮南就不讓那樣了。陶淮南在四樓,遲騁在一樓,來回折騰實在沒必要。

    潘小卓提溜著陶淮南胳膊肘把他拎到遲騁面前,低著頭就要走。

    陶淮南一把撈住他:「你咋走啊?下雨呢。」

    「我坐公交,」潘小卓看著被陶淮南抓著的袖子,說了聲「拜拜」。

    「這麼大雨呢,你拿傘了嗎?」陶淮南問他。

    「我早上出門時候沒下雨。」潘小卓被陶淮南抓著走不了,「你……幹啥啊?」

    陶淮南一手被遲騁牽著,一手又拉著小同桌:「你跟我走,我倆送你回去。」

    「可不用,你快回家吧,我自己回。」潘小卓晃晃胳膊,陶淮南又不鬆手,把本來就不怎麼會說話的男生整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最後到底還是被陶淮南給帶走了,讓司機大叔給潘小卓送回了家。

    也幸好送了他,這天雨下得太大了,放學沒多一會兒開始打雷,一道道雷響下來,坐在車裡比在室內聲音聽著響多了,陶淮南被雷震得一哆嗦一哆嗦的。

    他緊靠著遲騁,遲騁手搭在他腰上,隔著衣服輕輕摩挲安撫他。

    潘小卓家和他們反方向,加上雨天路上堵得厲害,送完同桌再回家,倆人到家時天都黑透了。

    從小區門口到單元門這段距離,就把他倆澆了個透。

    陶淮南被遲騁拉著跑,頭髮和衣服全濕了,臉上也沾著水。坐在車裡聽雨噼里啪啦砸在車頂的聲音很煩躁,可到了真沒遮沒擋站在雨里的時候竟然也不覺得煩了。雨放肆地砸在身上,差不多也就跟沖涼水澡差不多。

    到家了遲騁伸手往陶淮南臉上抹了一把,把他臉上的水抹掉,陶淮南還笑呢。

    遲騁問他:「冷不冷?」

    陶淮南搖頭說不冷,話音剛落就打了個噴嚏。

    一起沖了個澡,陶淮南頭上頂著毛巾出來,兩隻手各扯一邊來回拽著擦頭髮。遲騁還沒沖完,本來沖完了,但陶淮南煩人,臨出去之前又蹭他一身泡沫。

    遲騁關了水,陶淮南頭髮也擦得差不多了,揚聲說:「你去學習吧,我收拾。」

    從他倆上了高三開始,陶淮南就變成了一個體貼的小管家,現在家裡活都是他干,除了做飯以外的事他什麼都不讓遲騁碰了。

    剛開始遲騁以為他鬧著玩的,隨他去了,沒想到小瞎子是認真的,這開學兩個月了,到現在還兢兢業業地主動找活干。

    遲騁要把他倆換下來的衣服洗了,陶淮南趕緊過去,拍拍他胳膊說:「你放下。」

    遲騁沒理他,陶淮南從後面摟著他,下巴往他肩膀上一搭,動作像個小流氓:「讓你放下就放下。」

    鏡子裡的男孩臉湊近遲騁的脖子,用鼻尖拱著嗅嗅,再用牙齒輕輕咬咬,聲音含含糊糊的:「……你好香。」

    遲騁手抬起來往他臉上點了一臉水珠,平靜地問他:「你色不色?」

    陶淮南也不說話,只眯著眼睛,在遲騁肩膀上留了個小牙印:「嘿。」

    陶淮南在遲騁面前就是一色胚子,動不動就被遲騁迷得暈乎乎。像這樣剛洗過澡遲騁還沒穿上衣的時候,只要抱著聞聞蹭蹭就能把陶淮南給勾起來。

    遲騁身上勁瘦身材,身上一層薄薄的肌肉,陶淮南最喜歡摸他,尤其喜歡摸肚子。

    於是他倆這個姿勢保持了好半天,遲騁搓衣服,陶淮南在身後抱著他摸肚子。遲騁身上沒什麼痒痒肉,被他這麼捏來捏去也不覺得癢。

    也不是每次都會做點什麼,多數時候陶淮南只要抱著哼唧一會兒就覺得滿足,那些親密的事很舒服,就這樣只是抱著貼一會兒陶淮南也很喜歡。

    回房間之後遲騁寫作業,陶淮南也寫作業。他的針點在盲文紙上有聲音,點快了就「嗒嗒嗒」地一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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