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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49:32 作者: 不問三九
是高三的女生,幾個女生哈哈笑著,有意逗他。
「人等小女朋友呢,你瞎鬧什麼啊!」同伴問那個女生。
女生們沒認出來陶淮南就是學校里那個小瞎子,伸手的女生拍了拍陶淮南的肩膀說:「開個玩笑弟弟,別介意。」
陶淮南抿著唇搖了搖頭。
遲騁下來的時候陶淮南低著頭沒說話,遲騁牽他手,陶淮南往後縮了下,有點情緒低落的樣子。
遲騁問他:「怎麼了?」
陶淮南也問:「你幹什麼去了小哥?」
遲騁說:「我回去給你取個外套。」
「那你不告訴我,」陶淮南低頭自己往前慢慢走,「你就讓我自己下樓。」
遲騁覺得他莫名其妙:「半分鐘的事兒。」
陶淮南也沒再說別的,只是一直不跟他牽手,心裡莫名地起了點小脾氣。也不僅僅是因為剛才牽到的那隻又軟又涼女孩子的手,還是因為本該在他身後的遲騁沒在。
身前身後都是人,樓梯上一撥接一撥的人從他身邊經過,都不是遲騁,這讓陶淮南很慌。
那天陶淮南難得跟遲騁有點不高興,不給他牽手,也不理人。
遲騁本來已經挺久沒發過脾氣了,用季楠的話說,「你們小哥倆天天可膩歪壞了」。但是陶淮南不停抽走手甩開他,還是讓遲騁起了火。
遲騁抓著他胳膊肘問:「你跟我較什麼勁?」
陶淮南說:「是你先不牽我的,你不告訴我就走了。」
「我走哪兒了?」遲騁聲音聽起來就是已經生氣了,「矯情什麼你。」
「什麼都是我矯情。」陶淮南低頭說。
「你還走不走?」遲騁擰著眉問他。
兩個人已經到了大門口,司機大叔看見了他倆,看出他倆鬧了彆扭,已經走了過來。
陶淮南不吭聲,執拗地繃著下巴。
遲騁壓不住火,一轉身走了。那天陶淮南是被司機大叔帶回來的。
因為遲騁生氣轉身那一走,陶淮南在樓梯上摔出小腿一片破皮蹭傷。
小事鬧個彆扭,自然是很快就好了。他倆之間能生出什麼長氣,心軟的那個生不住氣,脾氣大的那個又架不住哄。
陶淮南晚上軟軟地紅著眼睛喊疼,坐在床上把臉埋在膝蓋里委屈得好像馬上就要掉眼淚了,說:「你可真捨得把我扔下,就把我扔那兒了,不管我了。」
遲騁脾氣還沒消乾淨,不想跟他說話。
「你一生氣就什麼都忘了,」陶淮南摸摸小腿上哥哥給纏的紗布,心裡又酸又疼,「我乖的那些時候全忘了,只想把我扔下。」
遲騁打開他的手:「別摸。」
「那我不是疼嗎?」陶淮南側臉貼著膝蓋,朝著遲騁那邊空洞地睜著眼睛,「生氣了什麼都不管了,也不知道我疼了。」
「你該。」遲騁冷著臉說。
說得比誰都委屈,其實就是撒嬌,變著法地哄呢。他一這樣遲騁無論如何生不起來氣了,心軟了。
不然就憑陶淮南自己摔這一身傷,遲騁弄死他的心都有,一個月都不能搭理他。
他這一身傷都是自己故意摔的,這瞞不住遲騁。
陶淮南還是會哄,坐在那兒一句一句的,沒那麼可憐的了。遲騁到底還是心疼了,坐起來摸摸腦袋,說:「行了別委屈了。」
他不理人還只是眼睛紅,這一搭話陶淮南眼淚順著眼角就下去了,握住遲騁的手,在自己臉上貼了貼,眨了眨紅紅的眼睛,說:「是我錯啦……你沒下來的時候我以為身後是你,牽了一個女孩子,你又不在,我有點煩躁,對不起。」
「我不應該只跟你發脾氣,我自己也沒有聽出來腳步聲不對,」陶淮南繼續說著,「是我任性了,對不起。」
誰能受得了他這個,遲騁下床去關了門,回來跟陶淮南說:「睡吧。」
陶淮南於是躺下了,遲騁說:「腿別壓。」
陶淮南說「好」。
他躺好了,遲騁俯下來,親了親他的嘴,和他接吻。
陶淮南抬著胳膊摟著遲騁的脖子,接吻時喉嚨里還是逸出軟軟的咕噥聲。遲騁重重地咬了咬他嘴唇,惡狠狠地說:「陶淮南,再敢故意摔出傷,你跟我來這一套就沒有用了。」
「不敢啦……」陶淮南吸吸鼻子,咬著遲騁下嘴唇討好地輕輕磨著牙,「我自己也可心虛了。」
遲騁那天親他親得很兇,掐著陶淮南的腰,都掐出了指痕。
一次小小的彆扭讓陶淮南腿上留了一片傷,破孩子嬌氣得很,很長時間這片傷都沒好,留下一片淺色的印子,每次露出來遲騁都要瞪他。
陶淮南身上留印子,遲騁心裡也留印子。
陶淮南脾氣好性格軟,那都是表象。其實芯兒里都是犟的,對自己又狠又執拗。平時怕疼怕癢的,遲騁走了他順著樓梯往下滑能眼睛都不眨。
遲騁雖說是不跟他生氣了,可之後也沒輕饒了他,動不動冷個臉說幾句,陶淮南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放肆,人說他他也不敢反抗,說什麼都認。
「淮南就跟小媳婦兒似的,你看這慫唧唧的樣兒。」吃飯的時候季楠看著對面的陶淮南,「遲哥你也輕點管,這都讓你給管怕了。」
「他?」遲騁看了陶淮南一眼,「他還能怕?」
陶淮南趕緊說:「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