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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49:32 作者: 不問三九
    陶淮南用手指輕輕劃著名遲騁的嘴唇,然後低下頭,吻在了自己手指上。

    遲騁閉上了眼睛,也拉了繩子關了燈。

    他們在遠離開家的地方,在一個陌生的小村莊,再一次做了本能喜歡的事。

    很多很多舒服的感受從他們的手裡像魔法一樣飛出來。

    魔法世界很奇妙,每一次親吻打開一個魔法寶盒,寶盒裡裝著迷戀、成長、情感,和欲望。

    故意懷舊設置的老燈泡,關了燈還能看見燈絲的余亮。陶淮南的眼睛裡連這點余亮都沒有,他的黑太純粹了,是無邊無際的。

    無邊無際的黑像一條永恆流動的暗河。

    哥哥是他的島,遲騁是他的小船。

    第56章

    陶淮南是在遲騁懷裡醒的, 兩條單人被中間摞著重疊一半,再各蓋另一半。

    沒穿睡衣的陶淮南半夜覺得冷了,一個勁兒往遲騁身上貼。單人被太窄了不夠蓋, 一翻身就漏風。北方農村的夜裡還是太冷了, 頭露在外面凍得鼻尖都冰涼。遲騁怕他凍著, 還是把另一條被扯了過來。

    被子裡和外面有一個明顯的溫差,這樣的清晨讓人格外不想起。

    陶淮南縮在被窩裡,搭在遲騁身上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塞進了他睡衣里,摸著遲騁的側腰。

    陶淮南一個瞎子, 他很多事兒都不知道。昨晚用過的紙團能扔進廁所沖走,可是遲騁耳朵後面和頸側被嘬出來的小紅戳消不掉。好在現在是冬天, 衣服穿得多, 領子遮一遮都能遮得住。

    洗漱之後兩個人都清清爽爽,能聽見院子裡廚房小屋那邊的做飯聲,偶爾還能聽見院子裡黃叔黃嬸日常瑣碎的對話。鼻息間都是冷冽清新的空氣, 跟城裡供暖之後總是帶著點菸味兒的空氣很不一樣。

    兩個人擠在一起洗漱,洗完頭遲騁開著最大風迅速把陶淮南頭髮吹乾。

    都收拾完了,遲騁在卷吹風機的線,陶淮南摟著遲騁的腰去找他的嘴。遲騁抬手往柜子里放吹風,同時微低了點頭, 配合著陶淮南的親吻。

    他們交換了一個清晨間還帶著牙膏味兒的吻。

    陶淮南在接吻時喉嚨會忍不住冒聲兒,偶爾短促地出個軟軟乎乎的咕噥聲, 跟動物覺得舒服時一樣。昨晚遲騁甚至要用一隻手去捂住他的嘴,讓他「噓」。

    這樣站著親他的時候, 遲騁會用一隻手隨意地搭著他腰或者屁股, 陶淮南親得舒服了動情了會有點急地輕哼,遲騁搭著他的那隻手就會在他身上安撫地拍拍。

    本來剛起來這會兒還有點冷, 擠在洗手間裡親了幾分鐘,終於親得熱乎乎了。

    陶淮南故意往遲騁身上挺了挺,耍了個小流氓。遲騁按著他肩膀劃了個弧,讓陶淮南轉了過去,然後推著他走了出去。

    黃叔黃嬸早給他倆備好了早飯,讓他們過去吃。

    黃哥最初電話里就打過招呼,不用多管他倆,白天就讓他倆自己玩,想幹什麼幹什麼,也不用陪著,陪多了小孩兒反而不自在。

    所以黃叔黃嬸也沒說要帶他們出去玩,就告訴他們哪邊有什麼,讓他倆自己去。

    陶淮南帽子扣得嚴嚴實實,穿著厚毛的雪地靴,被遲騁牽了出去。遲騁故意帶他走路邊有雪的地方,陶淮南踩雪咯吱咯吱太快樂了。

    走到院子裡有狗的牆邊,牆裡就會傳來一陣狗叫。遊人不少,車也不少,遲騁沒帶他去走大路,走的都是村裡的小道。

    陶淮南說:「你找個好看的地方,咱倆拍照片呀?」

    遲騁最近格外縱著他,也沒拒絕,只說:「這兒不好看,等會兒拍。」

    陶淮南於是接著踩雪。對看不見的小孩兒來說很多事情都變得簡單了,也沒那麼多追求,隨便去個小村莊對他來說都很高興。

    遲騁帶他去湖裡打出溜滑,陶淮南平時獨立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更別說這種很難保持平衡的。

    「你就快走幾步,不抬腳往前一滑,用慣性。」剛開始遲騁牽著他手給他演示了兩遍,「瞎滑,沒事兒。」

    陶淮南邊笑邊連連擺手:「我不敢哪。」

    「你怕什麼,」遲騁拍拍他腿,「小膽兒。」

    冰結得很厚,剛開始陶淮南知道是在冰上走還有點害怕掉下去,後來玩開了也不怕了。周圍很多小孩兒在滑冰,有穿著冰鞋的,也有坐爬犁的。

    陶淮南穿的還是雪地靴,本身也有點防滑。本來就滑不好,這更不會了。

    又膽小又笨,遲騁實在教不會,後來放棄了。看著顫顫巍巍不敢鬆開他手的陶淮南,笑了下說:「蹲下吧。」

    「幹啥?」陶淮南也笑著問。

    他一直在笑,很高興。

    「讓你蹲下就蹲下。」遲騁說。

    陶淮南攥著遲騁的手蹲下了,遲騁說了句「蹲住了別站起來」,不等陶淮南再說話,直接拖著陶淮南後退著跑了起來。

    陶淮南失聲「啊」了下,被遲騁拖著快速在冰層上滑,邊笑邊讓他停下。

    旁邊的小孩兒滑倒了,穿著厚厚的大棉襖摔一下也不疼,看見陶淮南被拖著滑還吐了吐舌頭說:「略略略,自己都不會滑冰。」

    遲騁停下的時候說:「小孩兒都笑話你。」

    陶淮南更笑了,停下了也沒站起來,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冰上。他笑得有點喘,坐在那兒抬頭望著遲騁。看是看不見的,只是習慣性地去找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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