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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49:32 作者: 不問三九
    遲騁手摸上陶淮南的頭,慢慢撥著他的頭髮玩。

    陶淮南剛睡醒,說話時聲音軟軟的慢慢的:「現在我們怎麼辦啊?附中你去不了了,那幾個實驗也去不了了。」

    遲騁說「沒事兒,」說「哪兒都一樣」。

    「咋能一樣呢?」陶淮南鼻尖挨著遲騁的脖子,呼吸間都是小哥身上的浴液味道,「附中那麼好。」

    陶淮南這些天都沒說這麼多話,小孩什麼話都不敢說,覺得自己闖了禍。

    這會兒剛睡醒格外依賴人,主動說這些窩心的話,說了好半天。遲騁的懷抱是很穩的,這樣伏在這兒,被遲騁的呼吸帶著小幅度的起起伏伏,這樣好舒服。

    「以後你不要再這樣了……」陶淮南聽著遲騁的心跳,說,「我很難受。」

    「我說哪兒都一樣就是一樣。」遲騁低頭看看他,下巴被陶淮南的頭髮蹭得有點癢,遲騁嘴唇在陶淮南耳朵上很淺地碰了碰,挑著眉問,「你不信我啊?」

    第45章

    「我信你。」陶淮南抬手去摸他的臉, 「我知道你很厲害,可是你會辛苦很多。」

    遲騁無所謂地兜兜他下巴:「別想東想西的。」

    他們從午後這樣坐到傍晚,遲騁要去給他們準備晚飯了。陶淮南捏著他一塊衣服, 一直安安靜靜的。遲騁要起身, 拍了拍他, 陶淮南挪開之前抬起頭,在遲騁下巴上輕輕吻了吻。

    遲騁揉揉他頭髮,把陶淮南放到一邊,自己起身去了廚房。

    這兩個弟弟陶曉東誰也不理, 看見哪個都生氣。

    但當哥的總不可能永遠都不回家了,陶淮南一天給他打兩遍電話, 陶曉東又過了幾天才回, 回去直接脫了衣服去洗澡,也不跟他倆說話。

    陶淮南在門口等他出來,遲騁去切水果。

    陶曉東洗完出來, 頭髮上還頂著個毛巾,倆小的都看著他。

    「哥。」遲騁叫了他一聲。

    陶曉東當聽不見。

    「哥理理我。」陶淮南朝他這邊伸了伸手,陶曉東路過的時候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陶淮南往回一縮,搓搓手背說, 「你也終於要家暴了嗎?」

    陶曉東邊走邊說:「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家長總打孩子了。」

    「不打不解氣,是不是?」陶淮南問。

    陶曉東看了眼遲騁, 說:「現在你得慶幸你不是我親弟弟,不然我今天不打你都算我慫。」

    陶曉東到現在看見他倆都腦仁疼, 雖說事兒是遲騁乾的, 陶淮南也很被動,明知道他事先不知情, 但這時候不可能不遷怒,這倆小的向來是一夥的。

    陶曉東沒在客廳待,回自己房間床上坐著了。最近聯繫了好多朋友等著辦事兒,家有這麼大孩子的他來回打聽學校的事兒。手機上一溜消息還沒回,但他也沒什麼心情看。

    遲騁從客廳走進來,陶淮南沒跟著。

    陶曉東看見他心裡堵,懶得抬頭。

    遲騁走過來坐在地板上,挨著陶曉東的腿,叫了聲「哥」。

    陶曉東還是不抬眼,一直看著手機。

    「你打我吧,哥。」遲騁胳膊圈著膝蓋,跟陶曉東說,「我或許不是你親弟,但你是我親哥。我做錯了你打我天經地義的。」

    陶曉東這才把視線落他身上,看著遲騁的頭頂,半天之後才「喲」了聲:「作弊了啊?你弟給你寫稿了?」

    「沒有。」遲騁抬頭看著他,「我不會說話,哥你別生氣了。」

    他倆肯定得聊一次,不管陶曉東打不打他,遲騁這個歉是必須得倒的,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終究還是做錯了事。

    陶淮南沒偷聽他倆說話,回了自己房間。對遲騁來說這樣和別人坦誠地聊天很難,他連對陶淮南很多話都不會說出口。他跟陶淮南之間有話可以不說,陶淮南生氣他可以不哄反正過兩天也好了,但是哥不一樣。

    「我不在乎你狀不狀元的,是不是第一那都是虛名,你第一還是第十對我來說沒有區別。」陶曉東終於願意開口跟他說說話,他眼神和語氣里都很無奈,「你小學跟著讀了幾年盲校那是我巴不得的,那時候陶淮南小,膽子也小,把他自己送進去我真放不了心,他一天都離不了人。」

    說起這個總感覺送倆小蘿蔔頭去盲校還沒幾年的事兒,現在回頭想想都好多年前了,現在倆小孩兒都要上高中了。

    陶曉東想想那時候總閉著嘴不說話乾乾巴巴的小倔孩兒,再看看現在沒比自己矮多少的遲騁,皺著眉說:「初中你帶著他我也願意,你能學習,也不用我管。你當高中還是小學啊?你隨便念念就能再考個狀元?」

    遲騁不吭聲,沉默著挨訓。

    「你什麼成績就得上什麼學校,你搞這一出是想還我什麼?這三年得是我跟陶淮南欠你的,你真在破爛高中崴泥了高考啥也不是,我倆還不起你。」陶曉東話是故意這麼說的,話里故意帶了刺,說得生分了,都是讓遲騁氣的。

    遲騁擰了眉,說:「我沒想還什麼,我也還不完。你不領我回來別說什麼學校了,我連學都上不了,或者活都活不成,我還不起。」

    「我也用不著你還。」陶曉東用膝蓋頂了頂他胳膊,「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有正事兒?身上擔著陶淮南的那份責任,覺得自己可能了,使使勁天都能頂起來了吧?」

    遲騁實在是不擅長說話,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陶曉東說,他做這事兒跟還不還什麼那些根本不搭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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