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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49:32 作者: 不問三九
    「嗯,」遲苦這樣好好說話,陶淮南也很乖,老老實實地答應著,「好。」

    電話打的時間有點長,掛了之後一直貼著手機的那隻耳朵都捂得發燙。陶淮南把手機插回去繼續充電,穿上拖鞋去了客廳。

    茶几上哥哥給切的水果,陶淮南自己摸著果簽扎菠蘿吃。

    陶曉東從廁所出來看他弟端著個盤子吃得有模有樣,「喲」了聲:「今天情緒不錯啊?」

    「哪有。」陶淮南又吃了塊菠蘿,垂著眼說,「也就那樣。」

    陶曉東笑了半天,小孩兒這東西實在是有意思。有時候想想也就是因為他弟從小就瞎了,醜陋和陰暗的東西見得少,所以才格外天真,這也算是種補償吧,看不見所以心思更單純更乾淨,多大都像個小孩兒。

    從這天開始小哥倆時不時會通個電話,兩三天一次。

    這樣就從盼著開學變成了盼著電話,時間好像也快了不少。陶淮南連睡覺都要攥著手機,偶爾睡著了忘了放下,早上醒了身上哪一塊兒就被硌出深深的印子,疼得很。

    陶淮南嗓子一直啞著,剛開始都當他是上火了,後來一直不見好,陶曉東有天猛地想起來,小崽兒這是要變聲了。

    陶淮南因為偶爾通通話的關係,雖然嘴上還一直說著生氣,可眼見著開心多了。說起變聲的事兒還有點不好意思,想起健康課上教的那些東西了。

    遲苦早都變聲了,現在變完了,聲音可好聽了。

    也不知道自己變完是啥樣的,陶淮南順著變聲又想到了別的,青春期的那些奇妙的變化。

    這天晚上兩人打電話的時候,陶淮南壓著聲音跟遲苦說:「我要變聲啦。」

    「啊,」遲苦不在意地說,「變唄。」

    「我還沒做過夢呢……」陶淮南一根指頭撓撓自己的臉,說起來有點害臊,可也忍不住青春期的好奇,小聲問遲苦,「你做過沒有?」

    「做過。」遲苦平靜答。

    陶淮南有點驚訝:「真的啊?」

    遲苦說「啊」。

    「那你夢見什麼啦?」陶淮南蒙著毯子縮在裡頭問。

    「不記得了,亂七八糟的。」遲苦說。

    畢竟還是讓人不自在的話題,說了這麼幾句就過去了,陶淮南不好意思跟哥哥聊,隔著電話跟遲苦像說小秘密一樣地聊聊,偷偷摸摸的。

    這晚遲苦沒回家,就坐在陶家老房子裡,找了個舊箱子坐,一直陪陶淮南聊到睡著,拿著手機的手都凍得快僵了,保持著拿手機的動作掰不過來。

    可能是最近想這些事兒想多了,也可能是睡前剛聊過。

    那晚陶淮南竟然做了夢。

    夢裡遲苦背著他躲遲志德,繞著湖一圈圈地跑,遲志德像狗一樣在後面追,陶淮南摟著遲苦的脖子,嚇得心撲通撲通跳。

    一直跑一直跑,差點被遲志德攆上的時候遲苦往坡下一跳,兩個人捆在一塊兒滾了好多好多圈。

    一個好累人又嚇人的夢,早上陶淮南醒的時候長長地吐了口氣。

    氣吐到一半,覺得不對勁。伸手一摸,整個人都僵了。

    第31章

    陶曉東本來剛要叫陶淮南起床, 收拾收拾吃完飯他倆該走了。還沒等進去,就見陶淮南光著屁股在柜子里摸了條褲衩出來。

    門開著,陶淮南不知道哥哥就在這兒看他, 一隻手裡提溜著一條褲衩, 還嫌棄地皺著眉。要走出來可能又覺得光著屁股不太合適, 轉頭慢慢又把睡褲穿上了。

    放人家體貼的家長身上這會兒都得躲起來,省得小孩不好意思,陶曉東不,他偏要壞。

    非要笑嘻嘻地突然出聲:「弄髒了?」

    陶淮南眼見著嚇一跳, 嚇得一個激靈,脫口而出:「啊!」

    「啊」完反應過來是他哥, 褲衩一團吧攥進手裡, 也不說話,悶著頭自己往洗手間去。

    陶曉東欠欠兒地在後頭跟著,問著:「做夢了?」

    陶淮南本來對這種夢是帶著好奇的, 又帶著一點說不清的小期待,渴望長大,上課說的字詞含含糊糊,偶爾耍個耳音聽到班裡男生說這事的時候都是有點小小的曖昧。

    誰知道真做夢了是這樣的,這啥啊, 啥破夢,這有啥好的。

    這麼想的也就這麼說了, 陶淮南嘟囔了一句:「啥破夢……」

    「夢著啥了?哥聽聽?」陶曉東用肩膀撞撞他弟。

    「啥你都聽,」陶淮南本來還覺得這是挺不好意思的事, 真發生了發現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這夢可太坦蕩了,「夢見遲苦背著我躲遲志德, 一直跑跑跑,累死了。」

    陶曉東一臉八卦的表情準備聽,就聽見個這,有點愣:「沒了?」

    「沒了啊,」陶淮南把褲衩往水池裡一扔,「這有啥問的!」

    本來整得髒兮兮濕乎乎的陶淮南就有點暴躁,這等下還得洗個澡,黏了吧唧實在太髒了,回頭說:「你快點出去,我要洗褲子。」

    「洗你的,」陶曉東也不動,往後面牆上一倚,接著問,「沒夢到小姑娘?」

    「哪來的小姑娘,就遲志德。」陶淮南自己也鬱悶,「他煩死了還夢到他。」

    陶曉東都有點蒙,男孩子的啟蒙一般都會夢到點曖昧的事兒,春夢麼,怎麼也該帶著點顏色的意思。到他弟這兒也太乾淨了,沒這樣的。

    這事兒整得陶曉東也挺糾結,這麼看他弟是對這方面丁點不懂,沒一點想法,做夢都夢不出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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