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2023-09-20 16:49:32 作者: 不問三九
只是問:「不能等我回來再去?」
陶淮南的憋屈勁兒還沒過,不想好好說話,扭著臉說:「我憋不住,我快尿褲子了。」
遲苦又皺了下眉:「好好說話。」
「反正就是憋不住。」
「我走之前你怎麼不說?」遲苦抽了浴巾過來,往陶淮南頭上一蓋。
陶淮南扯下來在身上胡亂擦擦就要出去:「你不是著急走嗎?你還顧得上我嗎?」
遲苦從來不是什麼脾氣好的小孩,他氣性大著呢。
陶淮南話里揣著刺兒這麼跟他說話肯定不行,這話說得挺刺人。遲苦吸了口氣,陶淮南開門已經出去了,冬天洗完澡出來很冷的,陶淮南起了滿身雞皮疙瘩,遲苦給他拿的睡衣也忘了穿,自己摸去房間柜子里找。
遲苦憋著一肚子火出來,要去房間找陶淮南。結果他一走進去,見陶淮南衣服反穿著,衣領歪著,鼻子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自己坐在床邊視線空洞地朝著窗戶,遲苦到底還啞了火。
一夜兩人誰都沒跟誰說過話。
陶淮南腦袋蒙在自己的舊毯子裡,小毯子舊得毛都磨沒了,平時都不太敢洗,怕給洗碎了。遲苦給他扯下來他就再蒙上,不跟遲苦說話。
陶淮南很長時間沒這麼生氣過了,彆扭得氣人。
遲苦不搭理他,也真讓陶淮南氣了夠嗆,一直沒發火都是自己壓著的,看小瞎子那可憐樣兒就算了。
陶淮南睡覺夢裡都是在生氣,氣鼓鼓地睡了一宿,做的全是讓人生氣的夢。
早上醒了長長地舒了口氣,氣死啦。
昨天生的氣睡了一宿就消得差不多了,畢竟他氣不長,一般過一宿就自己排解得差不多。不那麼生氣了也不代表心情就好了,昨天的壞情緒一直延續到今天。
一整天兩人一共沒說過幾句話,陶淮南是情緒不好,遲苦是冷著臉還在生氣。
到了下午第二節 課間,學委照常來旁邊等,陶淮南腦袋衝著窗戶趴著,用後腦勺對著他們。
聽見遲苦說:「你自己去吧,我不上了。」
學委吃驚地問了聲:「啊?」
陶淮南也「撲騰」一下坐了起來:「啊?」
遲苦誰也沒看,把桌斗里的練習冊拿出來準備下節自習課用,面無表情地又重複了一次:「我不去了。」
「別啊……」陶淮南也顧不上別的了,有點著急地小聲說,「你快去,你幹嗎,你趕緊走。」
「閉嘴。」遲苦嗓音里一點情緒都不帶,「你管不著我。」
陶淮南被刺了回來,抿抿唇不出聲了。
遲苦說了不去就真的沒去,後兩節課哪也不動,一直在座位上學習。
陶淮南難受極了,覺得自己做錯了,愧疚得不知道怎麼好。昨天怎麼那樣啊,為什麼那麼說話。
畢竟本質上是個乖孩子,見遲苦因為自己連課都不去上了,在座位上簡直不安壞了。後來從桌斗里拿了張盲文紙,點點點,點完遞給遲苦。
遲苦隨手一摸,他寫的是:小哥我錯了,對不起。
遲苦往書底下一壓,接著做題。
盲文紙挺貴呢,哥哥總要給他買,陶淮南捨不得亂用。拿了張用過的,找了個小角落撕下來又點。
—明天你去上課吧,真的對不起,是我錯了。
遲苦摸完又往書下面一壓,陶淮南急得去晃他胳膊,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他生氣一回時間太長了,好幾天都沒理陶淮南。
老師問遲苦為什麼不去上課了,遲苦也不說什麼,就是不去了。
反正也快期末考試了,不去也行,留著時間多做點題也不是不可以,老師索性沒多說他。
遲苦這下全天都在了,從早到晚不離開。
有天下午第三節 課間,後桌從廁所抽菸回來,看見陶淮南又在扯遲苦的袖子,笑了聲說:「這可真行哈,看出親哥倆了,怕小弟挨欺負連課都不上了。」
陶淮南動作不明顯地僵了一下。
「是不跟你哥告狀了,」後桌還在開著玩笑,逗小瞎子,「回家跟你哥哭了吧?」
陶淮南心說你今天話咋這麼多啊。啊啊啊。
遲苦寫字的手停了,回過頭,看著後桌。
第25章
這事陶淮南根本沒想說, 他太了解遲苦了,他怕遲苦出去打架。
抽菸的那麼多呢,遲苦就自己, 陶淮南害怕他打不過吃虧。就算能打過也別打啊, 萬一打壞了呢?
陶淮南絕口沒提那天在水房發生的事兒, 誰能想到被後桌就這麼給說出來了。
欠兒登麼這不是……
「他說什麼呢?」遲苦挑了挑眉,問陶淮南。
「誰知道他說什麼……」陶淮南摟上遲苦的胳膊抱著,臉湊過去小聲說話,「別理他。」
遲苦問:「有人欺負你了?」
「哪有, 沒有。」陶淮南想起來在外面貼這麼近抱胳膊好像不行,不太確定地問:「現在三級?」
遲苦沒閒心管他三不三級, 問他:「那天不是自己摔的?」
「就自己摔的, 」陶淮南現在大了不好天天跟個嬌氣包似的,可撒嬌本事還沒忘呢,貼著遲苦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 「我笨麼不是,你又不在,那地上可滑了,我一出溜就坐地上了。」
遲苦垂眼看著他,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