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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44:51 作者: 茶暖不思
    而雲遲頓了一頓,眸中情緒叫人看不明朗。

    他正想開口,就在這時,突然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欺近,但憑耳聞便知來的人不少,且居心不良。

    兩人將眸望向前方,只見眼前那群人橫擋一排,有的尖嘴猴腮,不修邊幅,有的滿臉橫肉,一身粗獷,皆是黑巾圍額,手攬大刀,顯然是劫匪行道。

    東沂山脈連綿巍峨,這是唯一一條平緩適合行走的路,忽有劫匪出現此處,定是蓄謀已久,想來之前的山石也是出自他們的手。

    不過那兩人突逢山賊,反倒都淡然從容,像是早有預料似的,毫無詫異之色。

    那群不知何處來的山賊少說也有二十餘人,就這麼擋在路中,看獵物般陰惻惻盯著他們,回去的路已被山石封死,根本不怕他們逃走。

    領頭的頭目上下打量著他們,噙著陰險的笑:「喲,老子當是誰,原來是城裡來的公子哥,看樣子也有幾個錢,嘖嘖!」

    邊上有人眸泛色.欲,賊眉鼠眼地在喻輕嫵身上瞟著:「嘿嘿,大哥,這妞兒長得不錯啊,腰是腰腿是腿的,不如……」

    其他人聽罷,都淫.盪大笑了起來。

    方才墨玄騎一行人先行經過,沒被他們攔截,明顯是人多勢眾,他們不敢妄為,而眼下見他們只有二人,便出來為非作歹了,還真是群外厲內荏的慫貨。

    他們流里流氣的,然而雲遲神色寡淡,面上不見多餘情緒,回首看了眼身後的人。

    對上他的視線,喻輕嫵挑了挑眉,勾起淺淺的笑。

    見這倆無動於衷,當他們不存在似的,還有這閒功夫眉目傳情,那頭目哐當了幾下大刀,凶神惡煞:「喂!這小娘子留下,爺爺們放你一馬,聽到了沒?」

    雲遲清冷的眸光夾雜著淡淡不屑:「你試試。」

    往昔他如此冷然,不必動手就已威懾敵軍三分,然而山賊不知所謂,引來鬨笑,「這小子還挺狂啊,行,今天就讓你知道,在這兒,咱就是你爺爺!給我上!」

    而雲遲不急不緩,抬手,將劍遞給身後的人。

    危難當前,卻依舊談笑風雲,喻輕嫵接過他的劍,輕柔若笑:「這麼多人,你行不行呀?要不要人家幫忙?」

    他們個個可都大刀闊斧的,而他劍都不使,就要這麼徒手上了。

    雲遲舒著手腕,淡漠走向撲砍而來的山賊:「坐著等我。」

    喻輕嫵慢悠悠收好他的劍,斂了斂袖袂,安然坐在馬上,閒適得仿若在觀賞一場閒庭落花。

    身經百戰的將軍,這些外強中乾的匪徒哪裡會是他的對手,別說二十餘人,他在戰場以一敵百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萬里晴空,清光明媚映照山間,那縷渺然的浮雲都還未來得及飄過,這群山賊就被雲遲三兩下反攻得措手不及,橫七豎八地蜷縮在地上,疼得咿呀叫喚。

    只剩下了那頭目,高舉大刀,自雲遲身後卯足了勁劈去。

    一陣清風揚起他的發,又絲絲縷縷落下,雲遲斜眸一睨,掌心已蓄力,電光火石間,他眸心倏然閃過思索,下一瞬,他竟是不動聲色收了掌,擋臂生生挨了一刀,而後才反手一掌將人震倒。

    肩臂處被割破,有薄鎧擋了幾分力,故而傷口不算很深,但鮮血還是瞬間染紅了他左肩的白袍。

    山賊們都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雲遲自始至終都那般淡定如斯,即便受傷了,眉頭都沒皺一下。

    喻輕嫵眸心一跳,眉眼略細,只見那人徐徐踱步走回。

    雲遲折身馬前,英氣的面容半分異色也無,滿不在乎道了句:「傷到了。」

    聞言,那雙清麗的眼眸,在微風中顯得無比清晰明澈。

    她斜他一眼,笑而不答。

    靜思頃刻,喻輕嫵低了低蛾眉,垂眸啞笑,她眼波明艷:「那可如何是好,從這兒到山下還得小半日呢,」順著他的意,徐緩道:「不如先尋處地方包紮一下?」

    那人輕描淡寫挽上韁繩:「嗯。」

    作者有話要說:哥哥骨肉計技能get!

    我改文名了你們發現沒!

    第97章 戎馬

    東沂山脈修竹茂密, 清澗自山崖流淌而下,幾塊溪石鋪路,連接著山野間的一處洞穴。

    山洞外青石狹窄,有些蔭蔽, 但入了洞內, 山風渺霧如行在雲端,陽光從石頂細縫絲絲縷縷傾灑下來, 竟是別有天地,令人一霎豁然開朗。

    雲遲倚壁,靜靜坐在一束暖光下,陽光打在他英氣的俊容, 映得他眸中深默,不知在想什麼。

    不多時,喻輕嫵踏著溪石, 手裡拿著水囊, 從外面走回,雲遲這才稍稍回了神。

    喻輕嫵在他面前蹲下,和他對視了眼, 眸光往他染血的左肩一漾,「脫了。」

    即便知道她是要給自己處理傷口, 但畢竟在姑娘面前赤身太過越界, 雲遲一遲疑,一時未有動作。

    他扭捏著,喻輕嫵揚了揚眉, 凝眸看他:「要我幫你呀?」

    見她就要親自動手,雲遲頓了頓,即刻先一步褪掉薄鎧,又慢慢扯下了左袖。

    喻輕嫵輕笑,取出隨身的絲絹,用水浸濕後,湊身向前,將他皮膚上的血跡一點一點仔細擦拭。

    汩流的鮮紅擦乾淨了,這才見到那道傷痕,有鎧甲擋著,所幸刀口不深。

    行軍在外,馬上自然會攜帶著金創藥,喻輕嫵將瓷瓶的粉末撒在他的傷口處,而後在他微詫的眼神中解開了自己系在腰上的錦緞,動作流利,沒什麼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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