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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0:50:49 作者: 秦三見
    對於「危險人物」,首先要做的就是知己知彼。

    他不喜歡失控的感覺,所以當務之急是搞清楚裴春曉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可越是觀察,就越是看不透。

    上班時間,葉斯昭儘可能和她保持距離,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即便不得已要溝通工作,能用一句話說清楚的,絕對不說三句。

    他本以為裴春曉會見縫插針地和他說話,後來卻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她一切正常。

    正常工作,正常和同事說笑。

    在電梯遇見,和所有其他人一樣,微笑打招呼,說一句「葉總好」,然後轉過身去背對他。

    於是,葉斯昭就不動聲色地站在她身後,在她被前面的人擠得連連後退時,被她的頭髮搔到脖頸、碰到下巴。

    當她靠得很近,他又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很淡,和上次又是不同的款。

    偶爾裴春曉會突然側過頭來,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微微仰頭對他一笑,說一聲:「不好意思,踩到你了。」

    葉斯昭甚至沒注意到被她踩了鞋子,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往往到了這種時候,葉斯昭只能先強裝鎮定,然後等她轉回去後,再閉上眼偷偷深呼吸。

    等到電梯上升,每一層短暫地停留,這狹小的終於不再那麼擁擠,裴春曉適時又適當地和他保持了安全距離,葉斯昭也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這種場景在接下來的近半個月時間裡不斷地上演著,到後來,葉斯昭只要看見裴春曉在電梯裡,不管當下電梯裡有多空,他都一定會等下一趟。

    葉斯昭知道,自己在演一場獨角戲。就像那個晚上被裴春曉吻了之後,他用一個多月的時間終於不再走到哪裡都好像能聞到那天的酒氣,這一次,裴春曉說出「這是只有我和你知道的秘密」後,他又小題大做,放在了心上。

    而另一個當事人,那個把他這一潭波瀾不驚的湖水攪渾的傢伙,卻好像已經走進了下一扇門、下一個房間,把那天說過的話忘得一乾二淨了。

    還是說,她是故意的?

    就跟那個吻一樣,都是蓄意為之呢?

    裴春曉說:「據我觀察,他應該是個清心寡欲的素食主義者。」

    「他吃素?你都和他一起吃過飯了?」

    於笑笑算是發現了,這一次裴春曉真的對那個叫葉斯昭的男人上了心。

    裴春曉這個人,向來喜歡觀察別人,當初上學的時候,恨不得把所有追求她的男生當成案例去分析。

    當然了,分析完畢,她也沒和他們其中任何一個談戀愛,因為她說:「越是分析,就越是覺得他們無趣。我不需要蓋世英雄,也不需要騎著七彩祥雲而來的意中人,我只要一個我解不開的謎。」

    簡單來說,就是裴春曉只對自己追不到的人感興趣。

    眼下,這個人就是葉斯昭。

    「沒有。」裴春曉說,「我的意思是,他是個禁慾的人。」

    「哦?」於笑笑邪惡一笑,「你勾引失敗了?」

    於笑笑的八卦之魂開始燃燒,湊過來問:「說說,你都對他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裴春曉獨自品味著過去半個月以來自己觀察到的有關葉斯昭的一切,對於笑笑說,「那人油鹽不進。」

    她不會告訴於笑笑,自己故意在電梯裡站在葉斯昭前面,故意在擁擠的時候,讓髮絲掠過他颳得乾乾淨淨的下巴。

    有時候她會想,這葉斯昭究竟每天幾點起床,怎麼能永遠都把自己收拾得如此乾淨利落,她想搜尋一根鬍渣都做不到。

    像這樣的人,絕對有一套自己的生活邏輯,別人想要進入他的世界,需要費不少力氣。

    所以,只能智取。

    赤l的勾引當然是最低級的手段,裴春曉打算這一次好好動動腦。

    她很想知道葉斯昭這朵「禁慾之花」會以什麼姿態被摘下。

    「你現在看起來很邪惡。」於笑笑說,「很難想像不久之前你還在跟我說自己沒有任何世俗的欲望。」

    「此一時彼一時,」裴春曉坦然接受她的評價,「那時候我被前公司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上班如上墳,下班也時不時被催命,能有欲望就怪了。」

    「醒醒吧,你現在也總加班呢。」

    「這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我現在是自主加班。」裴春曉微微一笑,「為了多看我老闆幾眼。」

    於笑笑:「邪惡,太邪惡了。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你別把自己玩進去。」

    第6章

    葉斯昭當然不是省油的燈,他是一盞根本不燃的燈。

    長年累月獨來獨往,十年如一日地保持著早睡早起的良好作息。

    不抽菸,不喝酒,不應酬。

    之前裴春曉也問過同事:「我發現咱們葉總從來沒和客戶一起吃過飯。」

    同事點頭:「咱們的企業文化就是這樣的,沒有酒局飯局,頂多大家湊一起喝奶茶。」

    「葉總也喝奶茶嗎?」裴春曉問。

    「葉總喝白水。」

    就是這樣一個人,恪守規矩到有些不可思議的地步。

    裴春曉開始好奇,這樣的一個人,那天晚上究竟為什麼會走進魚龍混雜的酒吧。

    難不成,他表現出來的所有「禁慾」都只是假象,其實是個偷偷摸摸流連花叢風流成性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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