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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34:22 作者: 花下殘棋
是該大度些,才能時時處於上風。
趙懿懿擰眉道:「阿祁同你說的?」
顧禎道:「嗯。」
回宮後,時辰尚早,顧禎卻沒讓她回延德殿,而是一路將人給帶到了紫宸殿去。
「萬一被臣工們瞧見了,不好。」她道。
皇后出現在紫宸殿,實則不算什麼大事,卻難免有些嘴碎的臣子,喜歡在這種小事上大做文章。
上回處理宮官,分明是皇帝下的旨,她卻被人給擺了一道。
嫌麻煩。
顧禎道:「朕還有些堆壓的奏疏,今日下午不見人。何況瞧見就瞧見了,你我夫妻二人,即便是在紫宸殿同起居又如何?咱們是正經夫妻,他們若是聰明些,該大加稱頌才是。」
顧禎待朝臣一向很好,大體很少動怒,也很少處置人。然但凡是他鐵了心要做的事,沒人能動搖他的決心。
早在剛成親的時候,他死活不肯給先帝低頭,趙懿懿便已經見識過了。
「若是我被人罵了,到時候就說是你逼迫我的。」她轉過身子朝里走,小聲嘀咕了句。
顧禎緊跟在她身後進殿,聞言只是笑了笑,卻在那拐角處,猛地攥住她兩邊手腕,將她抵在了花罩上。
清幽香氣傳來,那朱唇那點了些許胭脂,亦是泛著花瓣淺淡的味道。
她倏地睜大了眼,一臉緊張地看他。
顧禎喉結上下滾動著,垂目看了許久,兩手突然鬆了松。就在趙懿懿以為他要鬆開,能逃脫禁錮時,他卻在猝不及防間俯下了身,攫住了那兩瓣柔軟。
愣了片刻,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吻。
不同於以往的循序漸進,這回幾乎是來勢洶洶,她被緊緊逼退在花罩邊緣處,身子靠著那木質花罩,被迫仰起頭迎合他。
那吻仿佛被狂風暴雨裹挾著,毫無半分溫情地摧殘著她柔軟的唇瓣。
隨著他逐漸地深入,趙懿懿心臟跳得愈發快。
鼻息間儘是另一個人的氣息,那吻仿佛帶著幾分懲處的意味。
良久,那唇才自她這兒抽離,顧禎輕抵著她的肩窩微微喘息,啞著聲音問:「怎麼逼迫,是這樣逼迫的麼?」
第104章 真相
幾乎是一瞬間, 趙懿懿便紅了臉。
她後背緊緊貼合著花罩,一手抵著他堅硬的胸膛,朱唇微啟,正欲說話時, 那唇瓣又被堵了個嚴實。
透過層層疊疊的衣衫, 指尖處傳來一陣滾燙, 趙懿懿竭力往後退著,卻怎麼也逃不脫他的禁錮。只能仰著頭,與他糾纏在一塊。
那吻幾乎要將她吞噬殆盡。
也不知過了多久, 顧禎才緩緩放開了她,趙懿懿如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喘息著, 隨即用力一推他,逕自跑開了。
她走得急,也沒注意身旁的東西, 那條藕荷色的裙擺被一扇座屏一鉤, 身子猛然踉蹌著向前栽去。
顧禎言及手快將她扶住,勾著她的腰肢將人給帶了起來, 擰眉道:「小心些,別摔了。」
趙懿懿沒理,只是板著臉將他一推,仍舊往前走著。
她自顧自地去了一間偏殿,顧禎則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她沒回頭,也未曾理會,只是在臨窗的葦席前坐了, 伸手去推窗牖, 打算透透氣。
那桐木所制的窗牖甫一被推開, 大片大片的皎潔映入眼帘,一陣東風吹拂而過,那飛雪似的花瓣在空中紛紛揚揚,有幾瓣偶然飛入,落在了窗邊案几上。
顧禎一直在盯著趙懿懿看,自是未曾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緩步靠近過來,垂首輕聲道:「朕從長安趙氏祖宅移栽過來的,運道好,竟然頭一年就開了花。」
趙懿懿有些日子沒來紫宸殿了。
即便來了,前段時日也是一片光禿禿的,誰又分得清什麼桃木梨木杏木。
今日陡然這麼一瞧,才覺出些不同來。
樹上如團團堆雪般的顏色,叫她陡然憶起了數年前的那個春日,那時滿園的梨花,比這開得還要更勝幾分。
身旁輕柔,而又帶了些不易察覺的顫意的聲音,將她給扯了回來:「從前的事,既然沒法子了無痕跡,那朕便陪你一塊記著。宮裡從前,也就只有椒房殿有這樣漂亮的梨花,可惜都沒了,如今就栽在紫宸殿好了。」
椒房殿的梨花也好看。
也是她特意從別處移栽過去的,猶記得去年春日,那梨花開的層層疊疊,將整個椒房殿給圍在當中。
可惜,全都付諸一炬。
東風更猛了些,一瓣花突然停留在指尖,趙懿懿低頭看了看,才問:「什麼時候的事?」
頓了頓,未見有人答,她便又問了一遍:「是什麼時候的事?」
顧禎垂目看她,神色間蘊了一片溫柔,輕聲回道:「朕知道你為何喜歡梨花後。」
趙懿懿怔怔地看向窗外,出了許久的神,才低聲說:「何必呢。」
明知自己不喜歡他,又何必如此呢。不論是這些小事,還是為救她留下的傷痕,他都沒主動開口說過。
甚至是百般隱瞞。
在顧禎身上,趙懿懿仿佛見著了從前的自己。
總是千方百計地投其所好,也總是帶了些小心翼翼和自卑。在面對自己的心上人時,也不知不覺的,將姿態放到了最低處。
想將自己所擁有最好的東西,全都捧給對方,卻又擔心對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