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頁

2023-09-20 16:34:22 作者: 花下殘棋
    第二日晨起用膳,聽蔓草說她親自做了道筍蕨餛飩時,她吩咐道:「昨夜不及多說,陸表哥還問我陸家在洛陽近況來著,上回他給家中送的那些禮物,也還未來得及道謝。你去問問他,今日可有空閒。」

    「皇嫂是有位表兄在此?」燕王進來時,恰巧聽到這話,不禁問了句。

    趙懿懿微微頷首:「是我叔母娘家的表哥,是在萬年縣任主簿,正巧你來了,可否去幫我瞧上一眼?」

    叔母娘家的侄子,這算哪門子的表哥?

    燕王一邊暗忖著,一邊卻應了下來,闊步往外走去。

    作者有話說:

    顧禎:呵,哪門子表哥?!

    懿懿:關你什麼事?

    顧禎:我的意思是,這是哪一家的表哥?我也好見見新的大舅子@

    今日份更新!寶貝們520快樂!!!依舊是30個小紅包~今天的我肥了一點呢!

    第55章 撞見

    曈曈日光下, 俊美清瘦的青年著一身青色襴袍,逆光而入。

    趙懿懿剛用完朝食,手中拿著一卷書,正在整理從洛陽帶來的東西。

    見著腳下那片影子時, 稍稍偏頭, 便見著了那立在不遠處的青年。

    她眼前恍惚了瞬。

    算下來, 上一次見,竟是她出閣前的事了,這會兒再見著那張臉, 她多多少少覺得,又些許陌生之感。然, 這卻是她到了長安後,見著的第一個舊相識。

    卻又有幾分天然的親近。

    「臣,恭請娘娘萬安。」陸羨山立在門內, 躬身行了個禮, 眉眼溫潤若璞玉,脊背雖微彎著, 卻半分不損他如松柏的挺拔之姿。

    趙懿懿道了免禮,又命人與他賜座:「表哥何必多禮,先坐罷,可用過朝食了?」

    陸羨山點了點頭,溫聲道:「已用過了。」他在趙懿懿對面跪坐下,又道,「昨晚見著縣令與一青年郎君言談,只覺得那郎君眼熟, 肖似燕王, 卻不想, 果然是他本人。」

    跟前的女子掩唇笑了笑,溫聲說了幾句話。

    正值幾聲蟬鳴聒噪,陸羨山未聽清楚,卻驀然憶起了昨日晚間,在府衙內宅月洞門處,見著的那一戴著帷帽的窈窕身影。

    那身影僅出現了短短片刻。

    只那一瞬,他還以為是自個看岔了。

    「陸表哥。」

    隨著這一聲輕喚,陸羨山驀的回過了神,微微抬眸,與她目光相觸,溫聲道:「不知娘娘驟然趕赴長安,所為何事?」

    趙懿懿笑了笑,眸色溫軟,唇角梨渦陷下去一個淺淺的弧度:「我有些想長安了,就想回來看看。」

    陸羨山眸中閃過一抹訝然,旋即又點了點頭:「長安依舊如常,娘娘若是心中掛懷,可在長安城中四下轉轉,尋得些許慰藉。」

    看著窗外正娓娓飄落的桃花,趙懿懿眉眼彎彎,兩道精心描繪的月棱眉,彎成兩把勾人的刀:「我也是如此想的,打算今日先去給祖父母、還有我母親上柱香,等過幾日得空了,想回祖宅看看。」

    說到這,她忽的頓了片刻,眸中閃過幾許怔然:「只是離長安多年,雖都在萬年縣,我一時竟想不起來,歸家的路在哪個方向。」

    倆人說了一會兒話,天色漸漸地明亮起來,溫潤晨曦照入這間小小的屋舍中,照在上首美人如玉的面龐上。

    說著說著,倆人不禁憶起了幼時的事兒。

    因趙懿懿叔母為陸氏女的緣故,陸羨山幼時,時常來往趙家,同趙家姐弟幾人關係十分熟稔。也因此分隔兩地後,在其姑父姑母外放豫章的情況下,仍是會給淮安侯府送節禮。

    忽的,房門被人在外扣響。

    倆人並未說什麼私密的話,也因此,房門並未合攏,趙懿懿便抬目朝外看去,只見得地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卻不見人影。

    「皇嫂,車架已然備好、祭祀之物也備好了,皇嫂看著,可是現在往長陵去?」

    燕王的聲音在外響起,不疾不徐,帶著三分溫和。

    對燕王此人,趙懿懿了解並不多。

    然先帝那麼多皇子,當年給顧禎做伴讀的,亦有無數宗室,他既能做顧禎的左膀右臂,必然不是什麼尋常溫潤皇子。

    看了眼那影子,趙懿懿暗忖,他跟在顧禎身邊久了,倒是將他那表面謙和的模樣,學了個十足十的。

    嘖。

    看了眼天色,趙懿懿估摸著往長陵的路途,便應道:「現在便去罷。」

    長陵,便是淮安文宣侯夫婦合葬之地。

    趙懿懿放下手中物什,與陸羨山致了聲歉,便打算入內室裝扮。

    陸羨山適時起身告辭:「娘娘既要去看望趙阿翁,臣便先行告退了。」說著,他拱手起身,朝外行去。

    走到門檻處,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好見著皇后由宮侍攙扶著起身,儀態萬方的轉身入內室。

    僅是一瞬,他又收回目光,闊步邁出了門檻。

    「陸主簿。」燕王笑著喚了他一聲,「猶記得上一回來長安,還是數年前的事,那時,還曾見過陸主簿。」

    陸羨山輕輕頷首,聲音依舊清潤柔和:「大王風姿出眾,兼之精通文韜武略,當年長安城,誰人不知大王的名號,下官又怎會忘懷。」

    燕王眼眸微睞,倏地笑開:「陸主簿過譽了,我倒是記著陸主簿當年宴席上,投壺幾番全壺、作詩屢屢奪魁的事,那才叫人難以忘懷。」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