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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0:53:03 作者: 綠法
二人貼上假死符穿過結界,果然風平浪靜。傅清鴻這是第一次來禁書室,不由有些新奇,仰頭觀察了好半天,才從書海中找到了陣法類的禁書書架。
兩人結伴在書架中尋找著易元陣的任何字眼,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卻全無所獲。
花景明靈機一動,朝西放的一處暗角走去。
那裡有一道雕花木門,門上一道黃銅橫鎖,貼著白底紅字的封條,上面的墨跡已經淡化得幾乎看不見了,臉貼上去仔細辨認才能認出字來:「康慶年間祖萬殺後人封」。
花景明一字一頓讀完,見鬼似地嘶了聲道:「康慶年就是玉衡天創立門派的時候,那都已經是九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看來是找對地方了。」傅清鴻沉吟,「祖家是毫無疑問的大家族,怎麼這種老祖宗的『傑作』不封在自己家,卻封在玉衡天?」
「除魔道除鬼道一般互不干涉,也不多往來,祖萬殺留下的東西都太厲害,一般人把持不住,可往往又能利用其帶來巨大的利益,祖家後人封在玉衡天,一是律己,為後人著想,二是……禍水東引吧,捨不得毀掉,又不放心自己後人亂讀亂看,就美其名曰放在不懂除魔的玉衡天手中,可誰不知道祖萬殺一人除魔除鬼,禁書哪個領域都有涉獵……說多了,總之我覺得是很多很多年前的玉衡天掌門跟祖家當時的掌權人有什麼不對等的勾連,這才收下了這攤禍害,建了禁書室藏在這。」
「藏在這兒?現在的祖家不知道這些書?」
花景明點頭:「肯定不知道啊,不然還不炸了廟來找玉衡天麻煩?我感覺就算知道,也只是傳聞,不能確定,自然也就安然無事了。」
傅清鴻伸手撫摸了一下封條,發現並沒有靈力傾注其中,這字條估計是個索要面子的物件,可惜碰上了傅清鴻,她眼也不眨撕下了封條,揣進懷裡,打算走時來個二次利用,就當自己從未來過。
那雙扇的雕花木門一開,一股陳年的腐朽氣息撲面而來,被驚擾煽動的灰塵化作一陣灰霧湧出,逼得兩個人連連後退,過了陣才看清裡面的布局。
不大的空間裡,地上散落了一些發霉的書卷和筆墨,蛛網堆砌,七八排通天高的書架圍在一起,封死了所有光亮,顯得小小一處即壓迫又沉悶。
傅清鴻看著那處與整個藏書閣儼然莊重的氛圍格格不入的角落,也有點毛毛的,「你為了易元陣,倒是挺拼。」
花景明聞言有些羞赧,悶悶說了實話:「前幾日在順城江與祖貞姑娘告別時,曾提過幾句易元陣,她想修復陣法,錄入祖氏殺陣冊中,當年研究十二塔的時候我學會了一點陣紋陣理,所以想幫幫她。」
雖然觸不到,但還是力所能及想讓她好,傅清鴻覺得花景明這想法夠義氣,心頭生出一種傻兒子長大了的欣慰。
傅清鴻提著燈進來,目標明確,只看陣法一類的書籍,兩柱香後在一本由草稿編成的《惘惘亂冊》中發現了一頁高度疑似易元陣初版的陣理稿紙。
這真跡……說是稿紙都太規矩了,紙上形狀豐富,情緒豐富,唯獨文字,一點也不豐富。
因為一個字都沒有!
傅清鴻奇怪又控訴般對花景明道:「一般做陣都會在一旁落些陣理一類的注寫才對,怎麼這位一個字都不寫,難道全在腦子裡?」
原主傅清鴻女主光環護體都不敢這麼狂啊。
花景明卻不以為然道:「想研究祖萬殺的人太多了,我們還是不要廢這個勁兒,東西找到了我們就謄下來溜了吧。」
此言甚是有理,傅清鴻從地上撿起來一隻已經發硬的毛筆,湊合著墨硯,將這張凌亂的草稿描繪了下來,又將原版塞了回去。
之所以用塞,是因為書架中的書太多了,擠得沒有一點空隙。
傅清鴻心中感嘆了一句:「祖萬殺怎麼會著有這麼多禁書啊。」她將惘惘亂冊用力懟進了書縫間,卻不想書架上方還堆放著幾幅羅列的畫卷,被她一舉劈里啪啦震落在了地上。
其中一幅烏木捲軸正巧砸在花景明額頭上,頓時頭破血流。
傅清鴻尷尬道:「對不住。」
花景明對這種小意外已經習以為常了,抹了把血,撿起「真兇」展開看了一眼。
「咦,這不是泥犁山麼?」
傅清鴻頓時來了興趣,湊過去將畫完全展開來看,這是一幅很長的敘事性畫卷,攤開來看能有三四米長,滿篇文字中還貼心地配了插畫。
第一幅小畫是一片延綿陰森的枯山,烏雲終年擠壓在上空,厚得不見天光,旁邊寫著一行密麻的墨字。
恰逢泥犁山的感應剛過去幾天,花景明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來,將燈湊過去閱讀。
兩人用了一個時辰將這三四米長的捲軸看完了。其中的信息非常雜亂,敘事者是祖家的人,言語中對祖萬殺的評價不大友好,說了些祖萬殺的八卦,是真是假都無從考證,但泥犁山那副插畫中倒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鬼王一脈曾經與泥犁山山靈勾結,使得泥犁山成為了鬼王一脈的一部分,即使鬼王灰飛煙滅,有泥犁山在,就永遠不會從三界中離去。
傅清鴻道:「這就是它們怎麼也殺不死的原因吧。」
花景明發問了:「那之前的鬼王都怎麼沒的?」
「……你這種嚴絲合縫的邏輯真的讓我很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