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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0:53:03 作者: 綠法
她說話連口氣都不喘了,把宋瀲灩逗得在被子底下直笑:「那不行,我一定要看看師姐才睡得著。」
說話間兩人仍在博弈,拉拉扯扯地,終於把被子扯開了。
傅清鴻乾脆一骨碌爬起來跳下了床,反手將被子一掀拖住宋瀲灩,去找水盆洗臉。
她胡亂用水把鼻血抹走,又迅速扯了塊布巾悶在了漲紅的臉上。
心中吶喊道:「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想了想宋瀲灩,又想了想自己,然後繼續道:「臥槽臥槽……臥槽!」
這就是傳說中的直女嗎?
宋瀲灩真好看啊……
我是不是該找個男朋友了。
宋瀲灩從屏風後跟了出來,拿晶亮又探究的眼神盯著恨不得用布巾悶死自己的傅清鴻,忍著笑故作奇怪問:「師姐怎麼還有半夜跳起來洗臉的癖好?」
傅清鴻:「……」
我還有半夜社死想要自盡的癖好呢!
宋瀲灩圍著默不作聲的傅清鴻走了兩圈,目光瞥到水盆邊緣一滴還未凝固的血跡,正緩緩淌進水盆內。愣了一下後,一陣笑意立即從喉嚨後涌了出來:「咳咳咳……哼哈哈哈哈!」
傅清鴻:「……」
「師姐最近是不是火氣有點大?」宋瀲灩刻意關懷道,語氣里掩不住得意,「要不明天咱們去買點雪梨?」
她就知道傅清鴻再木頭,也不至於木到不行的地步。
傅清鴻羞憤到了極點,一把扔出布巾,扭頭疾走進了內室鑽回了被窩。
鼓起的被窩下又有人陷入了自閉。
宋瀲灩接住布巾後將水盆邊緣的血滴擦拭了個乾淨,生怕明天早上傅清鴻看到羞憤得臉都不洗了,然後一路半跳半走,哼著小調鑽進了被窩裡。
甜膩的曲調在深夜裡輕輕撩著,好像是某種勝利的宣告挑釁,又像是溫柔的呢喃撒嬌。
傅清鴻被子下的身軀剛有些放鬆,宋瀲灩忽然曲調一換,變成了極其喜慶歡快的樂曲。
《拜喜堂》。
婚樂典中典。
風水輪流轉,這回輪到宋瀲灩被剝奪了所有棉被,獨自冷在春風中。
「……」
宋瀲灩乾脆得寸進尺正大光明地唱了起來。
傅清鴻:「……」
等宋瀲灩哼完,身邊的傅清鴻已經在她穿腦魔音的精神摧殘中睡著了。
微微蜷縮的身體隨呼吸平靜地起伏著,還特意給她留了一半的被子。
宋瀲灩側過身,一手支著腦袋,一手輕輕扯下她蓋住自己腦袋的被沿,靜靜看她的睡顏。
當年剛進玉衡天的時候,她脾性還帶著大小姐的驕縱,除了傅清鴻和花景明的話誰也聽不進,師姐師兄的教導好聲好氣答應著,轉頭就我行我素了。
但最鬧人的,還是睡不慣硬板床。經常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第二天趁著修行打坐的時候偷偷補眠。
她以為自己在傅清鴻面前裝得天衣無縫,沒幾天就被她叫去了藏冰室。
她沒指責一句,直接讓她搬出了弟子住房,挪進了藏冰室後山一間偏僻閒置的木屋內。
這在山門裡已是極大的優待了,但那時她初來乍到並沒有體會,覺得自己看傅清鴻特殊,她對自己不同一點也屬禮尚往來很正常的事。
後來有一日,後山結界薄弱處闖進了一隻鬼魅,偽裝成弟子的模樣在山門中作亂,接連傷了好幾人,花景明忙裡抽空,來木屋送了幾張鎮鬼符纂,她還期望傅清鴻能稍來兩句囑咐,沒想到人親自來了。
她陪宋瀲灩在荒廢的木屋中住了兩日,因為只有一張小床,便讓給宋瀲灩睡了,自己夜裡就坐在椅子上守夜。
那時候宋瀲灩還沒走出家破人亡的打擊,每當半夜噩夢驚醒時,就能看到這樣一張寧靜平和的睡顏。
後來一恍經年,她在泥犁山中也做了不少噩夢,驚醒時只有符華會過來看一眼,可到底是吹不習慣泥犁山的寒風,還是覺得那間破舊的木屋好。
蟲蛀的木椅好,窗外的月色竹林好,傅清鴻更好,連做的噩夢都比傅清鴻花景明他們死後的好。
宋瀲灩心裡大概能猜出傅清鴻的打算,此番回玉衡天,難免要用自己與掌門的師徒情誼和同門間的臉面壓制對自己重新出現的懷疑。
這人上一世也是這樣,對自己的好從不挑明,要是問她她還會否認,恨不得拉開八竿子遠的關係,非要等事情自然流露出來,才能看到她冷淡外表下的溫情。
宋瀲灩放下支撐著腦袋的手,側躺在傅清鴻枕邊,動作輕柔地捻開她額前的髮絲,眼神在黑暗中如同一條溫吞流淌波光流轉的古河。
她輕輕地訴說著,如同訴說一曲藏匿百年的秘密。
「這不是我的家鄉。」
「清鴻,你才是我的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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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這幾天來的評論,我都有看,非常感謝大家的鼓勵!
是真的感謝,因為我在寫文的過程中也在不斷的否定和修改,其實寫文真的不是太容易的事,有時候也會卡文和設定理不通(雖然我這本文設定已經很常見很簡單了)
目前大綱已經全部整理好了,不出意外就是一直寫下去,不過最近因為工作上的問題,存稿已經有些跟不上了,我的打算是這幾天先日更,然後端午節那三天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