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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30:04 作者: 羈旅人
    是了,主母是什麼身份,她又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去吃主母的醋。

    她輕輕「嗯」了聲,柔順又乖巧,讓江陳面上的神情又溫和了幾分。

    他將小姑娘護在身前,順著洶湧的人潮,往安順門而去。既然出來了,便去看一看今晚的煙花。

    他身上沉水香的氣息清冷淡雅,從後方一寸寸纏繞過來,讓音音有些憋悶。她微微撤了撤身子,找些話頭:「方才一擁擠,竟將手裡的蜜餞都散了,也是可惜。」

    江陳並不答話,還是帶著她往前走,只在路過蜜餞攤子時暼了於勁一眼。

    於勁倒也機靈,立馬福至心靈,各色果子包了幾樣,急匆匆遞了上去。

    音音倒是愣了一瞬,逆著光瞧了一眼男子依舊淡漠的臉,撿了顆蜜棗來吃。

    那棗子裹著蜜汁,晶瑩又紅透,被她嬌嫩的唇含在口中,相應成趣。紅艷艷的唇邊沾了幾絲瑩潤的蜜,益發嬌艷旖旎。

    江陳喉結微動,微啞著嗓子問了句:「可是好吃?」

    音音點點頭,伸出一點粉紅丁香輕觸了下紅唇,還未啟口,忽見他清俊的臉低了下來,微涼的唇猝不及防貼了上來。

    他們二人雖有親密之舉,卻也從未親吻過。

    江陳一直覺得,同旁人唇齒相觸,是件噁心的事。可瞧見她朦朧光暈里紅潤的唇,竟一時鬼迷心竅,吻了上去。

    那唇瓣柔軟溫熱,混著棗花蜜的輕甜,讓他一觸竟移不開了,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她唇齒間的甜美。只到底顧及這是在街上,自制力也向來夠強,低頭一觸便放開了她。

    他臉上還是清冷孤高神情,耳際卻染上了一點可疑的紅。也不說話,將人護的更緊了些,往靖水樓而去。

    進了三樓雅間,安順門上已開始燃放煙花。目之所及,皆是璀璨星子,夜風一吹,千樹繁花落如雨。

    音音瞧著窗外的天幕楞了一瞬,眉眼彎彎,綻出一個驚喜的笑來。

    江陳立在她旁邊,忽而問了一句:「沈音音,要吃蜜餞梅子嗎?」

    音音目之不暇,瞧著窗外的天幕,隨口道了句:「那便來顆吧。」

    她伸出手,卻沒接到蜜餞,冷不防肩頭一沉,被江陳抵在了牆角。

    男子肩膀寬展,胸膛勻實,銅牆鐵壁一般,困的音音動彈不得。他眼尾輕揚,帶出點紅,薄唇微勾,又露出了危險又蠱惑的笑,在這昏沉光影里透著幾分慵懶的迷離。

    低下頭,不由分說便吻了上來,不同於街上時的輕柔一觸,這次是強勢的掠奪,容不得她說個不字。

    音音腦中空白一瞬,唇齒間都是他清涼的氣息,忽覺口中微甜,一顆蜜餞梅子竟被他推送了過來。

    那蜜餞梅子絲絲甜蜜,更多的卻是梅子本身的酸澀,一如他帶給她的一切。

    江陳呼吸益發紊亂,越吻越深,探手伸進了她的小衣。

    音音被他吻的渾身綿軟,輕輕推他:「別,別在這裡。」

    男子卻混然不覺,將人攔腰一抱,扔在了雅間的矮榻上。

    她聽見他說:「沈音音,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一如當年初見,這念頭便根植腦海。

    他袖口還帶著柳韻的蘇合香氣,讓音音躲避不及。被他摁著,驟雨中的海棠般無助飄搖。

    她看見窗外的煙花炸開,照亮了整個天幕。

    她想,也好,就讓他們的過往,都留在這最璀璨的一夜。

    第26章 沈姑娘不見了!

    安順門的煙花燃放了多久,音音就被江陳折騰了多久。千樹萬樹的繁華璀璨中,掩著這靖水樓室內的一方旖旎。

    到最後昏昏沉沉,已是不知歸處,腦中只一個念頭:身上的這個男人是鐵打的嗎?怎得不知道累。

    她再醒來,已是次日的黃昏了。

    首輔府的內室昏沉靜謐,婢子們屏氣凝神,小心翼翼伺候著。

    羌蕪見她醒了,笑著將人扶起,帶了點打趣口吻:「主子爺今早候了半天,午時又回來了一趟,總不見您醒,這才走了。要我轉告您一句,他這幾日要出京一趟,沒個十天半個月回不來。」

    音音輕輕嗯了聲,就著紅堇的手喝了避子湯,又用了點吃食,才尋到空單獨同阿素說幾句體己。

    她瞧了眼緊閉的門扉,問:「阿素,昨日那副工筆仕女賣了多少銀子?」

    阿素替她續了杯溫熱牛乳,喜不自勝:「姑娘,你不知道,現如今你這工筆倒自成一統,被許多世家文人追捧,昨日那幅畫可是賣了足足百兩。」

    她伸出指頭晃了晃,替自家姑娘得意的緊,又問:「姑娘可要再繪一幅?」

    音音卻搖頭,目光在她面上流連不去,帶著不舍的憂慮:「阿素,你拿了這銀錢,同沁兒去南邊吧,近日便走,同林嬤嬤一道。」

    阿素心口一跳,愣了一瞬才回過味來,往榻邊一坐,倔強道:「沁兒可以走,我不走!姑娘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阿素伺候你一輩子,你甭想打發我走!」

    「阿素,你不走,我如何乾脆脫身?

    音音這一句,讓阿素驟然抬眸,轉頭看了眼緊閉的門窗,才顫著唇齒道:「姑娘你.」

    她平靜了片刻,目光落在那碗剩了點殘渣的避子湯上,不斷點頭:「好好好,走了也好,我的姑娘自有傲骨,本不該在這裡伏低做小。可我又有些怕,怕你脫不開,怕你出去了一個人頂風冒雨,如何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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