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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0:48:35 作者: 田園泡
    譬如趙亮,家裡經營一家小公司。

    再譬如陸承清,聽說家裡剛剛給學校捐了一棟實驗樓。

    因此,對待這些家長,老師們都是慎之又慎。

    「您先看一下監控。」

    蘇梨淺將手機遞給這位秘書。

    秘書蹙眉看完後跟蘇梨淺打了一個招呼,就走到旁邊去打電話了。

    蘇梨淺站在辦公室門口,視線落到不遠處的學校停車場。

    她看到一輛黑色賓利,因為距離太遠,所以看不清車牌號。

    蘇梨淺的心臟像是被什麼緊揪了一下,她自嘲般的笑了一聲,然後轉身重新回到辦公室內。

    趙亮的父母還在吵鬧。

    「這位老師,小孩子間打打鬧鬧的一件小事,你看就這樣過去吧……」趙亮母親突然上前,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條金鍊子往蘇梨淺手裡塞,一邊還在提防著被正在打電話的秘書發現,用自己胖胖的身軀遮擋。

    「這位家長,這事你跟我商量沒用……」蘇梨淺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虎的,她伸手推搡,可就這麼點力氣,哪裡比得過趙亮母親。

    兩人一推一擠,蘇梨淺被迫退到了辦公室門口。

    門口放著一個半人高的白色花盆,裡面種著綠色的散尾葵。

    蘇梨淺的腳磕絆到花盆底,身子一歪,直接就朝散尾葵摔了過去。

    她的臉觸碰到散尾葵堅硬的葉子,有那麼一瞬間的刺癢,然後被一隻手托著包裹住了面頰。

    另外一股力量托住她的腰肢,將她牢牢穩住。

    那隻覆蓋在她臉上的手修長而冰冷,帶著淡淡的煙味和薄荷香氣。

    透過男人的指縫,她正對上一雙冷漠的黑眸。

    有些熟悉,也十分冷淡。

    覆蓋在臉上的手毫無留戀的抽離開,那隻扶著她腰肢的手也撤離了。

    蘇梨淺站穩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下意識微微張開了嘴,那個名字卻哽咽在喉嚨里,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男人穿著合身的黑色高定西裝,手腕上戴著名貴的千萬鋼製手錶。

    額前的碎發被利落的捋到頭頂,露出鋒利俊朗的五官輪廓。相比十年前,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褪去了少年時期的青澀野性,多了幾分成年人的沉穩和冷漠。

    「先生,這位是小少爺的班主任。」一旁的秘書趕緊上前介紹。

    男人的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來。

    蘇梨淺迅速偏頭,黑髮垂落,遮蓋住大半張臉。

    她呼吸急促,面色發白,雙手垂落在兩側,緊緊攥成拳,指甲幾乎嵌入肉里。

    「哦?怎麼稱呼?」男人只看了一眼便挪開視線,他一邊說話,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啪嗒」一聲,銀色的打火機在夕陽的絢爛中滑過一道冷光。

    他的嗓音冷淡而陌生,望向她的眼神也帶著漠然。

    蘇梨淺陡如蝴蝶破繭般狂跳的心臟突然就在一瞬墜入了海底。

    是啊,十年了,少年時一段小小的往事,不記得了,也是正常的。

    蘇梨淺很快平靜了面色。

    她轉身,面向陸妄,「我姓蘇,是代班主任。」

    男人嘴裡叼著煙,白色的霧氣繚繞在兩人之間,那一瞬間,蘇梨淺看不清陸妄的神色。

    「蘇老師,你好。」他朝她伸出手,語氣平和。

    蘇梨淺低頭,看向那隻修長白皙的手掌,然後緩慢伸出自己的手,輕輕握了握。

    肌膚稍觸即逝,兩人面對面站著,距離不過半米,卻隔了一整個十年。

    陸承清突然從辦公室裡面出來,悶頭抱住陸妄小腿。

    蘇梨淺看著陸承清這張跟陸妄有七分相似的臉,好不容易努力恢復正常的臉色又變了。

    她臉上的血色瞬時褪去,唇瓣輕顫,被她輕咬住。

    她低頭三秒,平靜之後抬頭,「這位家長,這件事情您想要怎麼處理呢?」

    趙亮的母親趁機擠過來,「哎呀,都是小孩子家打打鬧鬧,沒什麼大事的。」

    男人太高,堵在辦公室門口,趙亮的母親仰著頭才只能看到他的下頜線。

    陸妄的視線從蘇梨淺唇上的咬痕上滑過,然後低頭,看向趙亮母親,「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男人看似面色不善,卻意外的極好說話。

    趙亮母親臉上的笑容還沒完全掛起來,就聽男人繼續道:「退學吧。」

    「什,什麼?退學?」趙亮母親的聲音一下拔高,「老公!你快過來!」

    趙亮父親也擠了過來,「這位先生,都是小事,沒有必要鬧到退學吧?」

    「是啊,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退學啊?學校難道是你開的?」趙亮母親根本就壓不住脾氣。

    陸妄雙目微眯,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時光仿佛重回十年前,少年臉上常帶著的,就是這樣的表情。

    一旁的秘書上前道:「兩位,你們跟我談就好了。」

    趙亮父母被秘書帶到了旁邊,蘇梨淺隱約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話,「雖然中心小學是公辦學校,但我們陸氏實際上也進行了入股……」

    後面的話,蘇梨淺就聽不清了。

    她自認為今天這事應該用不著她了。

    蘇梨淺伸手撥了撥自己垂落到面頰邊的碎發,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的髮帶似乎掉了。

    難道是剛才差點摔倒的時候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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