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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04:36 作者: 小宴
    「好,我和你一起吧。」梁函把單反掛到了身上,跟著秦至簡進了咖啡廳。兩人各點一杯拿鐵,室內溫暖, 秦至簡本想坐下來喝,梁函卻說,「帶走吧,我們往遠處走走,還能說說話。」

    秦至簡凝視他的眼,意識到梁函是想和他說從前的事。這個念頭讓秦至簡生出一些從未有過的雀躍,他明知道梁函是在上一段感情里受過傷,但他還是想了解更多,關於梁函的更多。

    兩人從咖啡廳里走了出來,沿著海潮會擊打到的邊緣漫步,暖熱的奶泡占領唇齒,片刻,整個人身體都暖了起來。梁函喝了幾口咖啡,很淡定地開口:「我還沒畢業的時候,就是鄭柯臨帶我去劇組實習,所以我很多經驗都是他教的。後來我提分手,鄭柯臨不同意,他說要是分手,我就一輩子不能再碰攝影機。那時候我年紀小,賭氣,就答應了。」

    秦至簡早就察覺鄭柯臨對梁函有一些病態的糾纏,正常分手已久的一對情侶要麼是相見如仇敵,要麼是故作陌路。

    被他撞見的兩次,鄭柯臨對梁函的態度都與這兩者截然不同,甚至不是余情未了的愛戀,是一種偏執、狂躁,如果可以,秦至簡願意當場報警的態度。

    所以第二次見到的時候秦至簡沒猶豫就動了手。

    對這種人,不需要手下留情。

    「答應了也可以反悔。」秦至簡眉頭皺著,對梁函的態度點怒其不爭的忿忿,「對前男友還守什麼信諾?」

    梁函餘光掃了秦至簡一眼,對方的不悅很明顯。秦至簡但凡流露出一丁點的不高興,他整個人的氣場都會逼退他人八百里。過去梁函會很忌憚秦至簡這種天生的迫人,如今竟有些習慣了,他甚至忍不住輕聲笑笑,「也不是信諾,我剛考上攝影學院的時候就認識他了,後來又在一起,我周圍有同學和老師很多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我們分手的時候鬧得不太好看,所以我也確實想遠離和他有關係的一切。」

    「所以你們是怎麼分手的?」兜兜轉轉,秦至簡還是繞回了這個話題。

    梁函搖頭,「不說了,反正不是特別光彩的事情。本以為都到那麼難堪的地步,鄭柯臨對我應該也沒什麼感情,提了分手只是對兩個人都好。就是沒想到他堅決不同意,所以又折騰了小半年……而且我們兩個人當時還在一個劇組裡,我是他的焦點助理,總之不太痛快。後面殺青了我就徹底決定轉行了,否則抬頭不見低頭見,在一個環境裡,我真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事。」

    他輕描淡寫地把那半年近乎恥辱的記憶帶過,鄭柯臨後來急眼的時候,對他動過手,逼他上過床,言語上的羞辱、打擊,甚至還不斷洗腦梁函,把不忠的、多人的性.愛關係描述得理所當然,最過分的時候鄭柯臨直接帶人回了他們兩個人住所里。他想要證明梁函也會喜歡這種事,而那一天,梁函只是趴在浴室里吐到膽汁都快出來。

    梁函不明白,曾經他在專業上迷戀、在生活里依賴的愛侶,怎麼能變得這樣面目可憎。

    最後他願意答應鄭柯臨提出的一切條件,只要可以分開。

    被絕望、憤怒、害怕、茫然充斥過的時光,如今在梁函嘴裡,只是短短的幾句話而已。

    兩個人沿著沙灘遠遠走出去,冬日的海風冷冽,吹來腥鹹的味道。可梁函迎著風向遠處望去,內心卻很疏闊。

    秦至簡一直與梁函並肩,手指微抬就能掃過梁函的手背。他就這樣時不時小心地觸碰梁函一下,梁函仿佛沒有特別的察覺,所以沒任何反應。這樣反覆幾次,見梁函始終不躲,秦至簡終於伸出手,徹底把梁函牽住了。

    「小函,我一直知道你的上段感情不太愉快,但每個人都會有失敗的時候,沒有誰能一次就遇到最正確的那個人,往前走,別回頭看就好了。」

    梁函知道秦至簡是想安慰他,側首一笑。

    他們眼下的位置已經從景點走出來很遠了,周遭幾乎無人,兩個人又是站在離海近的位置上,說話聲都被海浪拍打沙岸的動靜吞噬。梁函有種孤離世間的安全感,難得沒有掙開秦至簡的動作。

    「我知道,我沒再回過頭。你看,我走到今天不是一切都很好嗎?選角行業有它自己的魅力,而且我看起來也很擅長。」梁函語氣輕鬆。「我沒和旁人說過這些舊事,應該是很久沒摸相機了,所以才有點懷念……」

    他低頭看,單反掛在脖子上,那種沉甸甸的墜感暌違已久。

    秦至簡注意他的視線,低聲道:「但你還是喜歡攝影。」

    是陳述句,不是問句。

    梁函沒否認,「買回來自己玩玩還是可以的,讓興趣做興趣,沒準比讓它成為工作更有價值。」

    秦至簡望著梁函,半晌,他鬆開手,去摸掛在梁函脖子上的相機掛繩。

    「沉不沉?」他手指貼著梁函的脖子摸過去,拎了拎重量。

    「還好,沒事。」梁函以為秦至簡是想幫他背相機,按住了秦至簡的手背,「以前比這個更沉的設備我都扛過,還有斯坦尼康。」

    誰知,秦至簡的手並沒有收回來,他用掌心托住了梁函的後頸,將人往懷裡帶了半步。不等梁函做出反應,秦至簡已經低頭,逕自吻在梁函的唇峰上。

    他顯然不打算一觸即分。

    兩人的唇瓣剛剛貼在一起,秦至簡的舌尖便頂了過來,梁函試圖後退,卻被秦至簡的手牢牢按住頭,重新託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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