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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03:53 作者: 金大容
    「也是。」

    驛站外看守的兩人還在嘮嗑著,一陣冷風吹來,他們打了一個寒顫,隨後忽然察覺到什麼:「那兩個人怎麼還沒回來?撒泡尿都沒人影了?」

    「指不定在哪兒偷懶了。我去瞧瞧。」

    其中一人撘著腰間的佩劍朝圍牆後面一側矮房方向走去,卻在過去沒多久後突然發出「啊」一聲。

    非常短,像是遇到什麼事驚呼了起來,又戛然而止。

    這一下剩著的那個士兵瞬間清醒了起來,他抽出劍,厲聲朝著黑暗處喊道:「誰?!」

    第93章 營救三皇子

    一陣風從耳側呼嘯而過, 那士兵後面半句話還沒有說出,就覺得脖頸一涼,隨後一陣痛楚劇烈傳來, 鮮血噴涌而出,整個身體「砰」一聲倒地。

    黑暗中, 棕銀髮的少年傾身而出,他抬臂揮了一下手,身後的六名戰士就頃刻入了驛站內。

    火光被侵蝕,光影投射在窗欞上, 幾道飛起的血痕過後,他們已經登上了二樓,推開了最裡面被看守的門。二十多名流放隊的士兵, 除了驛站門口的四人和看守房間外的兩人, 其餘的都被下了藥,昏睡在各自房中,聽不到半點動靜。

    他們此行營救三皇子,最要緊的是不透露風聲,因為救下人之後他們要帶回北岱草原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所以必須封閉消息,直到他們離開晉地。如果在驛站里大開殺戒, 很容易引人注意,所以必須悄無聲息的潛入。陸後臨派人在那些士兵各自房中的茶水裡下了藥,黑石鎮氣候乾燥,當日驛站外又忽然起了火, 雖然被滅,但驛站上方的空氣里漂浮了大量的灰燼,他們必須緊閉門窗防止灰燼落入屋內。這使得整個屋子都又悶又熱, 所有士兵自然就會多飲水,也因此中了招。

    驛站被清掃,陸後臨從正門入,上至二樓,來到關押三皇子的門外:「殿下。」

    他隔著門行了禮,裡頭傳來「哐當」一聲,是鐵鏈落地之聲。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褚蒼穿著一身灰黑囚衣,從裡面邁步出來:「嗯。」

    阿瑟就立在陸後臨的身後,他抬頭看到了那個同父異母的兄長,他的發色是黑色的,乍看之下不像岱族人,但他的五官十分深邃,眼眸與岱族人更為接近,身材高大修長,立在那裡就像草原上飛翔的雄鷹。他一眼就確認,這就是他的兄長。

    「外面情況如何了?」陸後臨的親兵上前,為褚蒼披上了一件玄服,他扭動了一下一直被扣著的手腕,上面的鐵鏈雖然已經取下,但痕跡猶在。

    陸後臨答道:「已經全部清理乾淨。」

    「派人偽裝成流放隊的成員取了腰牌明早退房。」

    「是。」

    「屍體呢?」

    「已經運出鎮在外掩埋。」

    「別留下痕跡。」

    「是,殿下。」

    褚蒼眼眸看向了站立在他面前的陸後臨:「以後別喊我殿下,我不再是天晉的皇子了。」

    「可兄長還是我們草原的王子。」

    忽然一個聲音從陸後臨身後傳出。

    褚蒼的視線穿過他落到了那棕銀髮少年身上:「你是何人?」

    阿瑟上前一步,耳垂上的彎月耳飾投射著燭火的光芒,閃動起來熠熠生輝:「我是岱族首領之子阿瑟,這次是專門趕來晉地營救兄長的。」

    褚蒼沉默了半秒,隨後道:「晚點時候把情況告知與我。」

    他覺得自己和這個毛頭少年一點都不像!

    阿瑟莫名其妙被冷落,他還以為自己救了兄長,兄長就算不對他感恩戴德至少也應該熱情相待,怎麼回事?

    委屈。

    ……

    黑石鎮,幾輛馬車軋過地面,朝著鎮外駛出,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痕跡。

    車內,褚蒼已經換下了囚服,一身玄衣將他的身形襯得筆直修長,就算經歷了這數月的流放,他身上的氣息依舊令人畏懼。

    陸後臨因為與他有事商議,坐在了馬車的另一側,他將阿瑟小王子的事情講述和告知了褚蒼,又把岱族部落內的一些情況如數交代。

    褚蒼盤膝端坐著,手指在膝上慢慢敲動:「岱族現在的兵力有多少?」

    陸後臨道:「去年兵部上報時,岱族人口約20萬,兵力為2萬餘人。」

    如此,別說京都城,就連巫馬的邊防都無法攻破。

    「北岱草原上還有其他部族,」陸後臨察覺到褚蒼的意圖,又道,「溷元、曦和、碧部,共計三十二部族,其中以岱族為首,其他部族的兵力在1萬左右,有些部族兵力為千人。」

    褚蒼睜開了眼眸:「去北岱草原。」

    陸後臨應下,但是又略微遲疑半晌:「阿瑟小王子擔心您在草原會受到他母親的排擠,並不準備將你帶到首領面前。」

    「我外祖在北岱還留有人脈,這些尚可利用。」褚蒼道。

    他的存在之所以威脅到了他們,是因為他身上除了流有首領阿葛比布的血之外,更有北岱公主的血,北岱公主的父親是當初北岱草原的王,所有部族都對他敬仰。以他的身份才是最適合繼承部落王位的,所以才會遭到忌憚。

    「阿瑟小王子您打算怎麼安排?」

    「留著吧。」

    他身在皇族,習慣了爾虞我詐,兄弟血緣對他來說都是虛假的,且不論當初他不知道自己身世時那些兄弟都想著如何整死他,更別說現在與那些兄弟已無半點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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