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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03:44 作者: 林光曦
帝森教授是西方古典建築的老學究,梁起鶴跟著他學了四年,確實受益匪淺,有了許多推陳出新的創意。他也不想輕易放棄,所以帝森教授告訴他,自己在國內有不少建築業的朋友的,可以幫他引薦好的建築師事務所。
當時梁起鶴沒有拒絕,畢竟這樣的引路磚是可遇不可求的。可他也在心中猶豫,如果真的要繼續走建築這條路,那就不可能像他哥說的那樣進公司幫忙,那他爸的身體……
梁起鶴嘆了口氣,用手心搓了把臉,把那兩封邀請郵件最小化,正想起來倒水喝就瞥到旁邊的人翻了個身,似乎是睡不安穩,手臂往前伸了些,觸到了他的腰。
梁起鶴沒有動,看林稚虞熟門熟路地粘了上來,又一次把自己當抱枕了,臉埋在自己的大腿外側,還要蹭了蹭才滿足。
他見多了林稚虞冷著臉跟他保持距離,或者乾脆對著幹的樣子,這樣乖又安靜的睡姿倒是罕見。他撥開林稚虞臉上的髮絲,發現從這個角度俯視著看,那張臉的年紀顯得更小了。看那乾淨的皮膚和線條柔和的眼唇,還有微微翹起的鼻尖,還真是像一頭蠢鹿,笨死了,就會亂撞。
嫌棄完他的性格後,梁起鶴的目光又順著他泛紅的脖子看下去,發現他又把被子踢開了,穿著短褲的腿很白,屁股縫裡夾著一點睡褲的布料。
梁起鶴一看到他的屁股就想不通,他身上明明沒肉,怎麼屁股就能長得比女人還翹。想著想著手又不受控制了,假好心地伸出去,把被夾住的睡褲連帶著內褲一起拉了出來,末了還要借著拉抻捏幾下那彈性十足的部位,直到被門鈴聲打斷。
梁起鶴拉開腰間的手,在開門的時候示意送餐員安靜一點。送餐員輕手輕腳地把餐車推到桌前,將幾道菜和餐具一一擺好,接過小費後離開了。
梁起鶴把蓋子都打開,醫生不建議林稚虞碰海鮮,所以這些都是不油膩又有營養的中餐。五星級酒店的大廚手藝自然毋庸置疑,他每樣都吃了一口,覺得不錯,就放下筷子去叫醒林稚虞。
林稚虞睡得比剛才更沉,他搖了好幾下才看到那頭蠢鹿睜開了眼皮,那雙微紅的眼睛被床頭燈點亮,像是有星光在裡面閃,可惜還是沒有焦點。
梁起鶴知道他想睡,但他一天一夜都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不行,所以在他清醒了點後便把他抱到桌前坐下。
林稚虞呆滯地看著桌上的食物,沉重的眼皮抗爭了兩下,又想閉上了。
梁起鶴在他身邊坐下,看他這樣就拿起勺子放他手裡,讓他先喝幾口湯。
魚頭的腥氣被軟滑的豆腐和生薑片蓋住了,濃濃的白湯上飄蕩著細綠的蔥花,食物的香氣終於衝破了睡意的阻礙,勾起了空蕩蕩的胃的注意。林稚虞用勺子舀了一口喝下,嘴唇抿了抿,又喝了第二口,第三口。
看他終於有胃口吃了,梁起鶴就把雞絲麵和兩道撇過油的青菜放到他面前,讓他配著吃。
林稚虞的神情依舊是懨懨的,但動作沒停下來。不過吃了一半他就放下勺子,皺著眉說飽了。
梁起鶴也沒勉強他,拿紙給他擦了嘴就又抱回床上去了。林稚虞打著哈欠,側了個身想繼續睡,梁起鶴卻從床頭柜上拿過醫院開的藥,又脫了他的褲子。
林稚虞遲鈍地反應了過來,轉頭看去,發現那人低著頭,認真地消毒手指,然後套上了一次性的矽膠指套。他動了動唇,原本已經到了喉嚨口的拒絕的話不知怎的出不來了,只好又把臉悶進了枕頭裡。
高燒帶來的熱度就好像行走在潮濕悶熱的雨林里,明明困得只想睡,腦子裡卻異常清醒。特別是感覺到梁起鶴又擠了潤滑劑抹勻,然後那顆冰涼的痔瘡栓慢慢地推進了身體裡。
白天他腦子裡都是負面的情緒,現在卻因為疲倦和高燒冷靜多了。羞恥的感覺依然在腦海中盤踞,卻沒有再蓋過理智。以至於他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地方,在腦海中描繪出了梁起鶴的動作。
然後他就發現了,明明只是第二次塞,梁起鶴卻嫻熟多了,不但沒有再弄痛他,甚至連清潔的時候都很溫柔。
溫柔這個詞只在方昊唯身上出現過。還記得那年他受傷住院,半個多月的時間裡都沒人來看過他,而方昊唯作為為他急救的醫生反而每天都會來探望。
那個人是真的很好,無論是對他傷勢的關心還是偶爾帶來解饞的小蛋糕,更或者是為了逗他笑說的冷笑話,都是他人生里從未感受過的溫柔。
他輕易的就淪陷了,卻在將要出院的時候看到方昊唯身邊有個漂亮的女孩。他找護士打聽,才知道那女孩是方昊唯的女朋友。
梁起鶴的聲音忽然打斷了越飄越遠的思緒:「好了,睡吧。」
他這才發覺褲子已經被穿好了,身邊的床墊也彈起了一些。他轉頭看去,梁起鶴正往衛生間走。
上了藥的患處又傳來了涼絲絲的感覺,舒服得他彎起了嘴角,想著等梁起鶴出來了一定要再說聲謝謝。畢竟這兩天自己一直在製造麻煩,上午還對梁起鶴髮了脾氣。
林稚虞想著要道謝,梁起鶴卻關上了衛生間的門,不知道在裡面幹嘛。林稚虞撐著精神等了一會兒,漸漸地睡意又侵占了腦海,眼皮一閉,他的意識又斷了。
他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到自己躺在病床上,旁邊站著的醫生不是方昊唯,而是那個給他做抽骨髓檢查的陳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