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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03:44 作者: 林光曦
這簡直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疼痛程度。
他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也不管梁起鶴能不能聽懂。他不想看到梁起鶴的臉,但他又有點慶幸,幸虧抱著自己的人不是方昊唯,否則這輩子都不用再見面了。
梁起鶴問了兩次到底哪裡痛他都不肯說,只能回到酒店讓前台的經理幫忙開車送去醫院。
莫丹群島的紅十字醫院就建在這家酒店附近,值班經理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突發狀況了。儘管林稚虞堅持著不肯去,經理還是把車開來。到了醫院後,急診科醫生問了症狀,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林稚虞自然是緊閉著眼睛不肯吭聲的,只好由梁起鶴來說。
梁起鶴的英文發音是流利又標準,可他也不知道林稚虞到底是哪裡痛。醫生就讓他出去等,約摸二十幾分鐘後急診室的門才再次打開。看那位醫生又出來了,他趕緊迎上去問。醫生讓他別急,反問他和患者是什麼關係。
梁起鶴想都不想就道:「我是他老公。」
醫生拉下口罩,一臉怪責地看著他:「那你不知道患者有中度的痔瘡嗎?我剛才給他檢查了下,不但出血量明顯,還伴有低燒的症狀,就算再怎麼衝動也應該做好潤滑措施的。」
梁起鶴一臉『你在說什麼』的懵逼表情,醫生以為他是真的粗心到沒有發現,只好再科普幾句:「你這樣的患者家屬我也見過不少。年輕人是衝動些,可也該懂得心疼另一半,不能只顧著自己舒服了。別小看痔瘡這種病,看著是不嚴重,一旦發作起來可大可小的。」
他依舊是一副被雷劈過的樣子,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聲音發出來。他聽懂了醫生的明示暗示,其實很想糾正醫生你錯怪我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可另一個事實卻讓他更覺得衝擊。
所以林稚虞痛成這樣只是因為痔瘡犯了?這傢伙有痔瘡幹嘛不告訴自己?還敢吃變態辣的燒烤喝冰啤酒啃爆米花?!
想到今晚吃的那些,梁起鶴就記起了當年舍友跟他形容痔瘡紅腫出血後的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莫名又是菊花一緊。
他顧不得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問道:「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做了緊急處理,現在要轉肛腸科檢查,你有帶證件吧?要給他辦手續的。」醫生說道。
梁起鶴這才想起剛才出門匆忙,只拿了房卡和手機,證件在錢包里沒帶出來。
醫生讓他去拿,說林稚虞檢查也需要時間,梁起鶴就馬上回酒店取。等回到醫院辦完手續了才有護士通知說林稚虞已經轉到病房休息了,雖然不需要住院,但是傷口剛止血,低燒也沒退,還是要留院觀察一下的。
梁起鶴跟著護士去了林稚虞所在的病房,三人間的病房裡空著兩張床,林稚虞躺在最裡面那張。梁起鶴進來的時候他正在輸液,人卻沒有醒著。
護士檢查了輸液袋的餘量,叮囑梁起鶴如果袋子空了記得按床頭鈴。等護士出去後,梁起鶴才鬆了口氣,去看床上的人。
林稚虞的樣子比剛才好多了,即便嘴唇還是沒什麼血色,但想起剛才痛得臉色都青了的樣子,梁起鶴又覺得心有餘悸。
還好只是痔瘡發作,要是什麼急症被林稚虞這樣耽誤那可真的會要命了。
想到這他又想怪床上的人。多大點事?至於臉皮薄到這種程度嗎?雖然他沒長這玩意,但也聽過十人九痔的說法,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現在好了,因為痔瘡出血被送到醫院來。非但被醫生看光了,還要被誤會是在做那種事的時候出血的,連帶著他都要跟著丟臉挨訓。
梁起鶴越想越覺得無語,也不知道等趙曼聽說了以後是會罵他還是嘲笑他,來過結婚紀念日的第一天就因為這種理由進醫院,恐怕也沒幾個人能做到了。
他在肚子裡腹誹著病床上的人,卻沒有離開過,而是等到了輸液袋馬上見底了便去按床頭鈴。
護士收走了輸液裝置,說讓林稚虞好好睡一覺。梁起鶴去看腕錶,這麼一通折騰下來都六點多了,外面天都亮了。他打了個哈欠,去安全通道里抽菸提神,又拐去醫院附近吃了早餐。回到病房發現林稚虞依舊沒醒,就連姿勢都沒變過。
他摸了摸林稚虞的額頭,也判斷不出來退燒沒,就去護士站問。護士進來幫林稚虞測了體溫,說差不多退了,梁起鶴就在椅子上坐著看手機。結果越看越困,不知不覺地睡著了,連床上的人什麼時候醒了都不知道。
醫生給林稚虞上了止血的藥貼和消腫的痔瘡栓,為了讓他能睡得好還打了一針止痛劑。所以林稚虞醒來的時候沒有感覺到之前那種火燒火燎的疼痛感了,反而因為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哪裡。直到看到了趴在他床沿上的一顆腦袋,才漸漸地回憶起了昨晚的事。
梁起鶴是真的累到了,有微微的鼾聲均勻地響著。林稚虞目光複雜地看著他,既然已經在醫院了,自己也感覺不到痛了,估計這傢伙應該都知道了。
想著梁起鶴醒來以後會怎麼吐槽他製造出來的麻煩,順便再挖苦一下他那裡……他就很想找個地洞躲起來,也後悔昨天為什麼要那麼犟,一而再的不肯妥協說實話。
他捏著酸痛的眉心,想著一會兒該怎麼緩解尷尬。可還不等他想到辦法,病房門就被敲開了,醫生帶著護士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