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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03:44 作者: 林光曦
    林稚虞不知道自己吵醒了梁起鶴,他坐在馬桶上捂著肚子,痛得嘴唇都白了。

    在回來的路上他就覺得胃裡有火燒的感覺不太舒服,等梁起鶴去洗澡後,他找出了趙曼買的降火藥來吃。

    這種藥是梁家的常備藥,他也經常吃的,不過屬於溫和類藥物,作用不明顯。他想著今天吃了那麼多又辣又上火的東西,還生了大氣,怕火降不下去就多倒了兩顆。沒想到沒睡多久就被肚子痛鬧醒了,居然來來回回上了四次廁所,第四次的時候覺得腸子都要絞在一起了,後面也火燒火燎的痛著,估計又出血了。

    他在馬桶上坐了好一會兒,雖然沒力氣起來,但也知道再坐下去只會更嚴重,還是要趕緊下樓買藥。於是側過身去按智能馬桶上面的沖洗鍵,等到手軟腳軟地出來了才發現梁起鶴也醒了,正站在洗手間旁邊看手機。

    梁起鶴開著大燈,所以他一出來就看到了他臉上虛脫的表情,不禁問道:「怎麼一直去廁所,你肚子痛?」

    第25章 我是他老公

    林稚虞搖了搖頭,儘量表現出沒什麼問題的樣子走回了沙發邊上,但在坐下去的時候還是皺了皺眉,躺下的動作也更僵硬了。

    梁起鶴跟他生活的時間不長,卻已經了解他是很倔強的性子,不會輕易示弱。放在平時有這種心理也不算什麼大問題,可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還硬撐就沒有意義了。

    梁起鶴走到沙發旁邊,看到他的臉在暖黃的燈光下都顯得憔悴,眼睫毛似乎在忍耐著什麼,不明顯地顫著,手指也緊緊抓著身上的薄毯子。

    他們今晚吃了不少東西,梁起鶴是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但每個人的腸胃功能不一樣。想到這,他俯身拍了拍林稚虞的肩膀。

    林稚虞睜開眼睛,細長的眼眸中已經有了薄薄的霧氣,眼神也有些渙散。但在看清梁起鶴後,那雙眼睛又習慣性地擺出了鎮定。

    他聲音有些啞:「什麼事?」

    「別犯倔,這不是在家裡,要是真的難受就說出來,我送你去醫院。」梁起鶴直言道。

    林稚虞抬起手臂擋住了眼睛,仿佛這樣就不會被看穿了:「我沒不舒服,就是吃了降火的藥想上廁所。」

    「你吃的什麼藥?老媽拿的那袋?」

    林稚虞「嗯」了聲:「已經好多了,沒事了,你去睡吧。」

    如果只是吃了降火藥拉肚子也是正常,梁起鶴繼續問:「那要不要給你倒杯熱水喝了再睡?」

    林稚虞把頭轉到沙發裡面去了,明擺著不想再說話的樣子:「不用了,你趕緊睡吧,開著燈我眼睛痛。」

    他都這麼說了,梁起鶴只好關燈上床。這回過了許久都沒有動靜再傳來,但就在梁起鶴差一點又要睡著的時候,沙發那邊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梁起鶴睜開眼睛,借著屋內朦朧的光看到林稚虞走到更衣間裡,換了身外出的衣服,然後看了他這邊一眼,悄悄地穿鞋開門。

    梁起鶴沒有動,等到門鎖響起了輕微的「咔嚓」聲後立刻下床換了衣服。

    他不知道林稚虞瞞著自己要去幹嘛,但追上後發現林稚虞走得並不快,於是悄悄地跟在後面。

    林稚虞擔心會吵醒他,起先還回頭看了幾次,後來就放下心來,按照手機導航的指示往最近的藥店走去。

    這種度假島嶼上都有24小時送藥服務,只要打個電話送上門就好。但他不想讓梁起鶴知道自己買的是痔瘡藥,於是堅持下樓去買,可是剛走出酒店不遠就開始後悔了。

    出血的部位已經腫了起來,像是有什麼硬硬的東西抵在那裡,又由於走路的不斷摩擦變得越來越痛。而且因為沒有藥貼可以止血,他覺得內褲仿佛都有點濕了,雖然穿的是黑色的運動褲,卻也開始擔心血跡是不是會弄到褲子上。

    他看了眼導航,現在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距離,但是回酒店的話只會更糟糕。他只好咬牙堅持著,但是很快就痛得冷汗直流,靠在牆上喘氣了。

    梁起鶴在剛才就發現他越走越慢了,現在看情況更糟了,也顧不得自己在干跟蹤這麼找打的事,趕緊上去扶他:「你到底怎麼回事?」

    林稚虞本來就站不穩了,梁起鶴的手一碰到就覺得他腿軟了一下,忙把他抱到懷裡。然後就發現他的眼睫都被汗浸濕了,那雙眼睛也沒了平日裡的神采,連看著自己都很吃力。

    林稚虞沒力氣追究梁起鶴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依舊記得不能被發現那麼丟人的事,所以咬著牙不肯出聲。

    梁起鶴也不打算浪費時間了,彎腰將他抱起就往回走。

    林稚虞窩在了梁起鶴的懷中,雖然不用再走動了,可那個地方傳來的疼痛感依舊無休止地折磨著神經。他都痛得有些昏沉沉的了,身上也越來越熱,就連眼前的梁起鶴都有點看不清楚了,否則怎麼會覺得這個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當年方昊唯看他受傷時那樣。

    那麼的……

    他想不下去了,卻扯了扯梁起鶴的衣襟,發白的嘴唇抖著說了一句:「你……走慢點……」

    梁起鶴的聲音也不像方昊唯那麼溫柔:「你都這樣了還要我慢?!」

    他虛弱地搖著頭,忍不住道:「顛得……好痛。」

    他不想說出來的,可是真的好痛啊。他從來沒有犯過這麼嚴重的症狀,就好像有一把鋸齒在那個最脆弱的部位上來回切割著,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動靜都會火燒火燎的痛。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寧可忍受術後的疼痛和不便也要堅持割掉那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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