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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6:03:44 作者: 林光曦
他想著左右沒事,要不就繼續跟著得了,於是也買了一樣場次的票,轉頭的時候發現林稚虞又在不遠處的食品區買了兩桶爆米花和兩瓶啤酒。
林稚虞找了個位置坐下等,梁起鶴不能靠太近,就站得遠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距離的問題,從這個角度看去,林稚虞坐的圓形座椅兩旁都是一對對的情侶。他一個人抱著兩桶爆米花坐在中間,看過去就有點可憐了。
梁起鶴也談過戀愛,不過那些女人都是主動找上他的,他並沒有嘗過求而不得的滋味,也就沒辦法對林稚虞感同身受。
電影在十幾分鐘後開始入場了,梁起鶴的位置選在了林稚虞斜後方。四周的座位很快就坐滿了人,電影院的燈光也暗了下來,熒幕上出現了影業公司的廣告。
林稚虞買了兩張票,他把一桶爆米花放到了旁邊那個空位置的扶手凹槽里,另一桶放在自己的腿上,又開始吃起來。
梁起鶴微微蹙了蹙眉,他剛才都吃到要吐了,這才不到半小時又吃?
不過梁起鶴也知道他是心裡難受才這樣反常的,只好看著他重複著機械一樣的進食動作,吃完了自己那桶爆米花就喝啤酒。
電影看到了後半段,林稚虞起身去了洗手間。梁起鶴本來不打算動的,但想著他晚餐時已經喝了兩瓶清酒,剛才又喝了啤酒,不知道他酒量如何的情況下還是不能放著不管,於是又一次跟了出去。
林稚虞推開了洗手間的門,走進一個隔間把門鎖上。梁起鶴悄悄地進去,站在隔間附近等著,很快就聽到嘔吐的聲音了。
林稚虞吐得很厲害,好像要把胃都吐出來了一樣。梁起鶴無奈地看著那道門,想著他那種吃法不吐才怪。不過吐出來也好,至少會舒服點。
在聽到沖水聲後梁起鶴才出去,幾分鐘後林稚虞也出來了,不過他沒有回到放映廳里,而是從出口離開了。
梁起鶴就在洗手間旁邊的吸菸區里等著,見他一路向下離開了商場,以為他終於要回家了,沒想到他拐到一家便利店裡買了一袋啤酒,坐著計程車往家的反方向走了。
梁起鶴都跟了他一晚上了,看他舉動越來越不正常,也沒辦法在這時候撇下他不管,只好繼續開車跟著。看那輛車拐到了香榭路上,在一段江邊停了下來。
這條是觀光路,沒有停車位的。梁起鶴開著雙閃,看林稚虞下車後就往堤壩那邊走去。他步子拖沓,像是有點醉了,直到一座白色燈塔的附近才坐了下來。
他面前就是暗流涌動的依情江,梁起鶴怕他喝多了會做出傻事來,也顧不得停車會被開罰單了,把車鎖了就跟過去。
夜晚的依情江邊總是不乏散步和散心的人,不過林稚虞選的這一帶是觀光道,相對於住宅區附近來說晚上會安靜許多。
梁起鶴把太陽鏡收進口袋裡,壓低帽檐走到了堤壩的轉角處,在和林稚虞隔了差不多五六十米的地方坐下。
林稚虞耳朵里塞著耳機,目光專注地盯著江面,唯一的動作就是喝酒,根本就沒發現梁起鶴。
今晚的夜色比昨晚美多了,月亮破開雲層,華光照亮了人世間。他們只坐了一會兒就有一對小情侶也走到白色燈塔這邊來了。那對小情侶手裡拿著袋子,兩人在林稚虞和梁起鶴中間的位置蹲下了。
梁起鶴不知他們在折騰什麼,但很快就有比月光更明亮耀眼的光乍現,然後就是煙升起,粲然的火花劃破了夜的寧靜,點亮了那對小情侶幸福的笑臉,也讓梁起鶴看清了林稚虞的臉。
那雙漂亮的眼睛空洞而呆滯,一眨不眨地看著不斷燃燒的火花。
那對小情侶手中的仙女棒雖然很多,但經不住不停地放,很快就沒有了。在黑暗又一次籠罩著堤壩的時候,他倆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梁起鶴繼續盯著林稚虞,許是沒有了可以分散注意力的東西,林稚虞又一口接一口地灌酒了。看著他身邊的幾個空瓶子,梁起鶴覺得差不多了,要是再讓他喝下去也沒有意義,於是打算過去扶人。
不過梁起鶴還沒站起來他就先動了。
林稚虞是醉了,但他自小就練習芭蕾,身體的平衡性比常人都好。梁起鶴看著他站起來,明明都歪歪扭扭地站不穩了,卻突然伸出雙手擺了個姿勢。
梁起鶴的眉一動,下一秒就看到林稚虞轉了個圈,居然迎著月色跳起舞來了。
他的動作和昨晚那位舞者不同,可身體的柔軟度和感覺卻十分相似,只是沒跳幾下他就踉蹌了,整個人往後倒去。
梁起鶴立刻跑過去,到身邊後卻沒聽到他喊痛。那雙已經被酒精熏紅了的眼睛閉著,有兩道淚痕反射著月光,從眼角隱沒到鬢髮間。
梁起鶴無奈地嘆氣,蹲下來叫他。林稚虞沒有睜開眼睛,他一動不動的,就像睡著了。梁起鶴只好穿過他的膝窩和腋下,將他橫抱了起來。
他看著很瘦,抱上手後才感覺到一點也不輕。梁起鶴把他往上抱了點,結果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臀部,那一下很有分量和彈性的觸感讓梁起鶴想起了昨晚的舞者。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林稚虞,那他為什麼要穿著女裝出去跳舞?是癖好嗎?
梁起鶴心裡裝著一堆疑惑,抱著林稚虞往車子的方向走。等到了車旁邊後才發現這樣開不了門,只好把林稚虞先放在地上。但在他要鬆手去掏鑰匙的時候,林稚虞睜開眼睛了。